咐他包起来,随后不紧不慢地说:“苏小姐这话说的,我竟不知自己几时多了个妹妹。”
姐姐妹妹听得方子游一阵恶寒,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但就是觉得很怪。
苏晴的面容一僵,东方既白的不留情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她出身江湖,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过是个花瓶,会武功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天启这样吃人的地方,哪怕是三头六臂也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可如今看着,这位东方姑娘绝不是省油的灯。
琅琊王的阵营需要她父亲的助力,原本就已经有眉目了,突然冒出来个毫无背景的江湖女子,能给九殿下带去什么,什么都帮不了他。父亲向她许诺过,琅琊王府里必然会有她一个位置。
“我听说在中原,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娘互称姐妹,除了关系很好的手帕交,就只有姨娘小妾之流。”东方既白唇角含笑,目光莹莹地看着面前脸色倏地变掉的苏晴,“难不成苏小姐是上赶着想给我那没过门的夫君做妾?”
方子游顿时想明白那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看向苏晴那张温柔婉约的脸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们方家的人都是一夫一妻的,伯祖父坏了规矩,元夫人现在还有心结,他敢保证要是萧若风还想再娶一个,明天就会被东方姐姐大卸八块挂到城墙上。
霜却则是眼角轻抽,素来板着的一张脸有些扭曲,什么叫……未过门的夫君?
苏晴的脸更是像打翻了颜料盘一样五颜六色,旁边的小姐妹是个脾气不好的,当即指着东方既白的鼻子骂道:“放肆!要不是你抢了苏姐姐的位置,琅琊王妃哪里轮得到你!”
窗边的女子轻笑一声,逆着光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来,随着泄入窗棂的光辉褪至颈间,优美如天鹅的脖颈白到发亮,细碎的光芒在鲛绡表面流淌交织成波光万千的海面,蓝灰色的水眸一片淡漠,仿佛跨越山海,如神明俯瞰世间。
气焰嚣张的人被那一眼看得心头发憷,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那对姐妹花本就是武官之后,她们的父亲对上军权在握的九殿下只能恭恭敬敬,仰仗九殿下还来不及,哪里敢在这种时候出头。
离得近了,苏晴这才看清传说中名满京都的东方姑娘是何模样,收在袖中的手险些将帕子撕烂,面上竭力维持着平静,“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和姐姐一见如故。”
“也是。”东方既白微微一笑,眸光淡淡地一扫她手里有点开线的丝帕,那一眼让苏晴顿时觉得面前的人将她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了开来,下一句话更是让她脸色铁青。
“听说你趁九殿下不在天启,背后搞了些小动作,我能理解,没能嫁成如意郎君,想压我一头实属正常,可惜你路子走窄了。”东方既白一勾手,刚刚那支凤鸟海棠发簪便从架子上浮起,悬停在她的手掌上空,“真要进了王府还得给我奉茶行礼喊我姐姐,多委屈啊……”
这一幕叫几位姑娘的眼睛都看傻了,白皙的指尖捻着发簪将它缓缓插入苏晴的发髻中,顿时将她原本戴着的头饰都比了下去,霎时间所有的光都聚集在那掐丝堆叠的金色凤凰上。
东方既白微微一笑,“小姑娘,想开点,直接盯着宫里的那位,这样我下回见到你说不定还得行礼,喊你一句娘娘呢。”
方子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屋里其他人都叫既白姐姐这番话劈得外焦里嫩,偏生一句都不能说那位不好,理是这么个理,可想想就是好笑。
太安帝的年纪当苏晴爷爷都够了,她听明白那番不容反驳的言辞只觉得脑海发黑,身子一晃晕了过去,顿时惊动了一大群丫鬟婆子,最后七手八脚地把人抬了下去。
姗姗来迟的大掌柜在楼梯口急得满头大汗,看看里面又看看下面,权衡之下还是擦了擦汗朝里间走过来,恭敬地朝东方既白行了个礼,“小人是敝店的掌柜,底下的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贵人海涵。”
“不碍事,我再挑挑其他簪子。”东方既白微笑道。
从沧海月明里出来,东方既白又带着方子游转头去了许久未去的雕楼小筑,现在还不到十四,没有秋露白,一口酒下去,叫她对出远门的百里东君有些怀念。
婚期定下后萧若风就给百里东君送信了,不知道他们成亲的时候小东君会带什么酒来。
兴致缺缺地打了几坛酒回学堂,方子游的兴奋有些压不住,钻进屋子就拉着还在养伤的叶鼎之绘声绘色地描述在沧海月明里发生的事情。
叶鼎之听到精彩之处也不免眼角抽搐,他家师父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别把对方气出好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