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却忽然进门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随后凑到东方既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细眉轻挑,东方既白点了点头,唇边扬起一抹笑容,对面前的胡错杨说:“嫂嫂的孩子很康健,若是仔细调养着平安出生不是问题,嫂嫂平日也要注重自己的身子,别光顾着孩子。”
“我有分寸的。”胡错杨温柔地抚着还没显怀的小腹,“我也希望将来能够陪着这孩子再走一段。”
她看了眼旁边立着的黑衣少年,心神一转,“你今日是借着来看我的幌子出门的吧?”
东方既白笑笑,“瞒不过嫂嫂。”
胡错杨轻轻一叹,“你这样,很好。”
眸光微晃,她有点不明白胡错杨的意思。
“我以前很多时候都不知道王爷在做什么,他在背后行的事我一点都参与不进去,反而觉得自己累赘,追不上他的脚步。”胡错杨微笑地看着她,“你和九弟是能够携手前行的人。”
千里之外,同样是晨间,浩浩荡荡的金吾卫踩着晨露拔营而起,留下了几十座矮矮的小土包。
他们从帝都天启千里奔袭而来已经精疲力尽,而到了乾东城又是连一夜都没休息直接带上了镇西侯百里洛陈就返程上路了。
昨夜,他们在这座小山上被暗河苏家的杀手袭击,一下子就折了几十个弟兄,他们不可能带着这些尸体上路,只能就地掩埋,立上草草的墓碑。
黑色的海雕在头顶盘旋,锐利的雕瞳审视着地面的每一寸动静,一圈圈逐渐降低高度,在马蹄飞扬的尘土中掠过白衣少年的身侧,长啸着复又冲上高空。
萧若风一身轻甲策马跑在最前,几百甲士动作迅速井然有序地跟在后面,他们神色肃然,面无表情,看不出连日奔袭的疲倦。
被军队护在中间的马车上,百里洛陈微微掀起车帘看了眼外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疾行的士兵,颔首,“琅琊王短时间能够培养出这样一批兵已经很不错了。”
坐在车夫旁边的叶鼎之闻言看了眼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背影,昨夜若不是萧若风提前就把金吾卫换成了他自己的兵,怕是会死更多的人。
这数百金吾卫已经不是从天启城出来时的金吾卫了,而是奉萧若风之命从秦岭出来的深山猛虎,名为虎贲。
历史上的虎贲军最早由周武王亲自率领,仅凭三百辆战车和三百名虎贲就能荡平成汤,开创一代王朝,此后历朝历代都将骁勇善战的士兵称为虎贲。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萧若风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这些人。
“鼎之,还没和那位小公子和好么?”百里洛陈问着外面的年轻人。
叶鼎之的神色顿了顿,看向自打昨天和萧若风会合后就一直待在萧若风身边不再同他搭话的方子游,他垂了垂眼,“立场不同。”
百里洛陈笑了笑,“他姐姐是你师父,不和好的话到了天启怕是要被你师父责骂。”
“她不会。”
坐在百里洛陈身边的是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听到他们提起东方既白不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白玉酒壶,这次去天启没有带上好酒,他会不会被东方姐姐打出来?
她都要临盆了,应该不能喝酒……了吧?
入夜,萧若风下令扎营,暮初送上了天启传来的密信,信上说百晓堂已经查到揭发镇西侯谋逆的幕后黑手不是其他人,正是青王的生母林贵妃,目的不是谋害镇西侯,而是想拉他下水,最好镇西侯一怒之下将他杀了祭旗,好叫萧若瑾痛失最大的助力。
青王萧燮之前受浊清的指点暗中搜集了不少所谓的镇西侯谋逆罪证,但他还没付诸行动浊清就一夜之间被人杀害,本就没有胆量去挑衅一等军侯的青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刚好那时出了江南水患的事,他便把这一茬搁置了。
等到青王死后,林贵妃派人整理儿子生前的遗物,她的亲信翻找出了那些绞尽脑汁收来的罪证,萧若瑾间接地害死了她的儿子,为什么只受到禁足三月这么轻的惩罚,林贵妃忍不下这口气,可萧若瑾在禁足,她就将矛头对准了萧若风。
篝火旁,萧若风捏着密信,忍了忍,但还是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蠢妇!”
他又想到了太安帝,后妃不得参政,父皇居然纵容林贵妃如此行径,难道看不出她的真正用意?还是说,对父皇而言,北离的江山稳固和他这个儿子的性命在他的猜忌面前就那么不值一提!
荒唐可笑!
方子游坐在树上给掠海梳毛,窥见萧若风那阴沉的神色有些不安,自打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