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所有声音都咽了回去,只惊魂未定地看着院墙的方向。
云破月开,黑色的海雕在夜空下盘旋离去,斜插在地的银月枪忽然嗡嗡作响,在众人大变的神色中拔地而起,顺着来时的方向飞回少年手中。
司空长风拿回了自己的枪,略微挑了下眉,刚刚叶鼎之根本没冲着要害去,即便萧若瑾不躲,顶多也就肩膀被捅个对穿。
“走吧。”叶鼎之拍了下方子游的肩膀。
方子游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身跃下院墙,他也知道不能真杀了萧若瑾,不然阿姐没法和姐夫交待。
只是,四个少年好不容易从景玉王府最外围的墙翻出去到大街上的时候,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一个等候许久的人。
琅琊王,萧若风。
他披着狐裘,手中撑着一把分外眼熟的伞,他独自一人站在王府外,静静地看着他们四人从里头翻出来。
方子游心头一紧,“姐……姐夫……”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场面好似不妙,叶鼎之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把事情全都揽下就见萧若风已经转过身,语气淡淡,“夜深了,回吧。”
四人面面相觑,方子游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有些摸不准姐夫的态度。他的视线无数次从萧若风手里的梅伞上扫过,他认得那是阿姐的雪海散华。
所以,阿姐也知道了?
琅琊王府里,东方既白懒懒地倚在窗边,看着飞回来的掠海,伸手微微一抬,天地间风雨骤歇,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床边躺下,侧身盖好被子继续睡,闭上眼之前还撇了撇嘴,“一群小屁孩。”
次日一早,夜里缺觉的东方既白不出意外地起迟了,萧若风坐在她身边看书,见她醒来便道:“他们两个跪在外面。”
东方既白一愣,“你让他们跪的?”
萧若风摇了摇头。
他们为既白出气,他哪有责怪的道理。
屋外,方子游拉着叶鼎之像两个墩子似的跪在门口,东海小霸王叭叭叭地同叶鼎之说:“你放心,只要我们赶在阿姐怪罪下来之前抢先认错,她肯定不会动手揍我们。”
叶鼎之:……
他本是不想跪的,可一大早心虚了一宿的方子游就来拍他的房门,然后二话不说拉着他来琅琊王夫妻俩的房门口跪着。
对着疯狂传授心得的方子游,叶鼎之抿了抿唇,“其实我觉得,师父不会真罚什么。”
“哎你是不了解我阿姐,阿姐就喜欢又乖又听话的,我们昨天闯了祸肯定要挨骂,再加上你看她现在还怀着我大侄子,脾气就更不好了。我爷爷说了,男人不能跟女人吵架,遇上什么事男人先低头就对了!这不叫怂,这叫大度!”
叶鼎之:……
他想了想一大早方子游火烧屁股似的来找他,好像晚一刻钟就有人要提剑来砍他似的,那确定不叫怂吗?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东方既白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跪着的两个少年,“才多大年纪,我们子游就懂要跟女人大度了?”
叶鼎之下意识要起身,背后就被方子游一拽,他不得不继续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霜却搬来一条垫了软垫的靠椅,东方既白施施然一坐,“既然跪着就是知道错了,那我问你们,错哪儿了?”
方子游转了转小脑袋,“不该半夜三更闯别人家,给姐姐姐夫惹麻烦。”
虽然是认错的话,人也老老实实跪着,但这语气可全然不是认错的态度。>/>
东方既白瞥向叶鼎之,后者在她的注视下低头,“弟子没拦着子游反而和子游一起行事,弟子认错。”
她又看方子游,方子游的表情顿时不好了,“那能怪你?这事全赖我,武功还是不够好,本想偷偷进去把人揍一顿,结果搞得人尽皆知。”
他一瘪嘴,耷拉着脑袋像斗败了的小公鸡,“还没揍到人。”
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人家,太亏了!
方子游一说,叶鼎之也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自己还不够,那就每天老老实实练功,什么时候能排到天下前十了,这皇城你们也能横着走了。”东方既白一垂眼,“还不滚去练功?”
两人立刻抬起屁股一溜烟跑没了。
她看着门前水波阵阵的湖面,“昨夜的动静闹得那么大,他们的身份指不定已经露馅了,真的没关系吗?”
萧若风从屋里缓缓走出来站到她身边,手指撩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