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如何?总归是自己人嘛!”
听?到前面那些?秘密的时候,申兰若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但是听?到最后?,她?原本惨白的脸一下?子犹如火烧云般红了起来,更有一种被人当头棒喝一般的惊吓,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双手在胸前连连摆:“师父,您在胡说什么?秦大人,秦大人,怎么会是我的心上人?您误会了。根本不是这样的……”
申兰若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胸腔内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李时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申兰若连忙上前搀扶,李时珍再次笑叹了一声:“痴儿啊!好好照顾这位秦大人吧!还?有,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若是没有你?及时施展那套针法,这位秦大人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根本等不到我来救他,医学一道?并非万能,你?已经做到了你?的极致了,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李时珍叫来外面的护卫将自己扶了出去,只留申兰若一个人在房内静静地出神。
站定了一会儿,申兰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回床榻边,用?棉球蘸了清水,然后?一点点的滋润秦修文干燥的嘴唇。
看着秦修文憔悴到瘦脱像的面旁,已经昏迷十多天?的人,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再想到刚刚她?师父蹒跚而去的背影,申兰若大大的杏眼?里顿时积攒起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等到眼?睛中都已经盛装不下?的时候,这些?泪水就开始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落到了秦修文放在床榻边的手背上。
仿佛是被这泪水的灼热给烫醒了一般,秦修文费力的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就是那个熟悉的小姑娘,低垂着秀美的脸庞,正在伤心哭泣的样子。
秦修文翻过手掌,用?手心接住的那些?泪珠,嗓音中带着嘶哑和不解地问道?:“你?在哭什么?”
秦修文在昏迷期间再一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就像他初来这个?异世界一样,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在这个异世界的点点滴滴,身?边的人仿佛一个?个?过客一般,从自己身?边掠过,有?和他有着兄弟之情的季方和,对?他恩重如山的两位师父,志同道?合的官场同僚,到了最后一幕又定格在了浑身是血的张达身?上。
秦修文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情感缺失障碍的,可能是青少年时期留下来的因,长大?之后的秦修文,很难与别人建立起亲密关系。而在现代的工作,又让他觉得,时刻保持着冷静与理智,不让感情过多的参与到工作与生活中来,反而是他的助力。在现代人情冷漠的社会里,大?家都是个?扫门前雪,秦修文的冷漠,喜欢独来独往,没有?伴侣没有?爱人,这在现代社会中都是被人接受的状态。
原本到了这个?异世界,秦修文的心一直是不安稳的,他要快速地摆脱受制于人的状态,需要费尽心机,爬的更高?、走的更远,甚至要将整个大明王朝肩负起来,扭转乾坤,免于它?消亡的命运。
他给?自己定好?了目标,一路坚定前行,可是却发现,这一路上他收获了太多太多,不仅仅是所?谓的成功,更是那些浓烈的情感,冲击着他的紧闭的心门,让他原本荒芜的内心世界,第一次开始出?现了色彩。
那些写在书本上的“忠孝廉耻勇”,正在用一种最形象的形式在秦修文面前诠释了出?来,让他的灵魂,震颤不已。
这十?几日?的昏迷,他并非全然无知无觉,有?时候他能听到周围的动静,有?时候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几次费力想睁开眼,却力有?不逮。
自从秦修文来到这个?世界,他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生过病,但是他的身?体在长时间的紧绷状态下,尤其是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的战争,秦修文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次的受伤,让他本身?积攒在身?体里的沉疴一起爆发了,所?以才会昏迷这么久。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一直在照顾他,细心妥帖、似乎时刻都在,此刻耳边听到对?方似乎在哭泣的声音,秦修文费力睁开眼,果然就见到了申兰若在垂泪。
申兰若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五月的天,身?上只穿一套碧青色襦裙,头上用银簪挽发,为?了做事方便,宽袖改成了时下外出?工作女性常穿的窄袖式样,但是哪怕只是这般简单装扮,哪怕脸上写着憔悴,也不能掩盖申兰若的容色无双。
已经二十?岁的申兰若,告别了十?六岁时候的稚嫩,四年多的时间,她离开了申府的庇佑,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在摸索自己的生存之道?,如今在她身?上再看不到以前的叛逆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