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皇城边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时的天空还在断断续续的飘着小雨,街道上的行人也没有平日那般多,只剩下了一些匆忙赶路的陌生人。
靠在车旁的阿列特有些莫名的伤感,或许是因为阴沉的天色,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些悲天悯人的情愫,只是人们转头便会忘掉这种昙花一现的情绪。
他的心绪有些郁结,这倒不是他碰上了让他伤心的事情,只是他的心脏跳动的有些不寻常,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又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这一团乱麻的线头所在,只得独自望着街道上溅起的积水,感受着海岸边呼啸而来的带着咸腥的海风吹在自己的脸颊上。
天气有些冷,尽管有着海风的吹拂,湿气不会沉积在身上,但空气中随着气流蒸发溜走的水分使得这股风变得更加冻人。
阿列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用大衣不算高的衣领尽可能的遮住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脸稍微舒服一点,不再被寒风吹的生疼。
“有消息了么?”阿列特不愿意就这样在这里平白浪费时间,开口问道。
“让您久等了,主人。”蕾踩着那双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的皮靴款款走来,“是有消息了,但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走到阿列特身旁的蕾,收起了手中撑着的大伞,将收束起来的伞斜靠在了一旁的墙上,然后站到了阿列特的上风位,为阿列特留出了视野的同时,默默的挡住了呼啸的寒风。
刚才的她,去了通向小岛的廊桥的桥口处,按理来说,他们拜访一位大学士通常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但她的主人毕竟认识许多帝国科学院的人,所以提前知道了伊尔文大学士的行踪,根据阿列特所得到的消息,伊尔文大学士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待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其它的安排,所以他们也就没有提前预约。
“怎么?是大学士阁下不准备见我们?”阿列特猜测了一下,“我从这看过去,貌似大学士的家正在做装修啊,也不至于不见客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士阁下亲自在当装修工呢。”
阿列特有此猜测倒也正常,毕竟任谁来,都看得到远处小岛的那番景象,小岛上的房屋建筑露出来的地方都有些坍塌残破的迹象,其它的大部分区域都被特殊的灰布所笼罩,在灰布没有完全覆盖的地方,还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支架的影子,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看到这幅景象,都会认为岛上是在装修,更别说阿列特还在一旁的小商店中问了问情况。
“刚才我去旁边的小店里问了问,店主也说应该是在装修。人店主还说,昨晚的风浪大的吓人,把周围这一排的窗户都打碎了好多,他们的店牌也被吹到了地上。”
一边说着,阿列特还颇为感慨,他虽然不能想象出来昨晚的风浪到底有多大,但从店老板的描述以及周围路面上还残存着的一点玻璃渣判断,这风浪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吓人,能让店老板这样常年在海边做生意的人都心有余悸。
说到这里,气氛有些沉默,蕾没有接过阿列特的话头,只是默默的听着他的牢骚。
“主人伊尔文大学士他死了”
蕾的声音并不大,说出这话之时还有些明显的顿感,似是知道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她的主人会有多大的反应,所以在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缓慢且清晰。
“唉——!这个伊尔文不见就不?”阿列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愣住了,整整愣了两秒钟没有说话,“你说什么?”
阿列特清楚地听到了蕾说的话,但他还是再问了一遍,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明白那句话所代表的意思的他不得不希望,刚才所听到的话是呼啸而过的海风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蕾没有说话,没有回答阿列特的重复提问,寒冷的海风吹在她的背上,将她的短发吹起,飘扬的发丝就像是狂舞的银蛇,展示着难以言说的疯狂,而她的脸上,只有沉静如水的面容,两相对比,如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蕾的眼神谈不上情绪的好坏,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眸表达着无比的确信,回应着阿列特的问题。
“为什么?”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阿列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并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着如此巧合的事,更不认为如此巧合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位伊尔文大学士,一年前不死,一个月前不死,一周前也不死,偏偏在自己要拜访他的时候,人就没了。
看着蕾的双眼,阿列特从中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