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中常侍各一人,让他们审阅尚书的事务,还有黄门侍郎一人,负责传递文件。这三个人都是从士族里选的。自从和熹太后掌权以来,不接见公卿大臣,开始用宦官当常侍、小黄门,让他们在两宫之间传达命令。从那以后,宦官的权力比皇上还大,把天下搞得一团糟。现在应该把这些宦官都罢免了,选一些有德行的老人来参与政事,这样才能恢复以前的繁荣。希望皇上不要犹豫!” 桓帝听了,一声不吭,脸上还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朱穆跪在那里不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退出去了。
宦官们恨朱穆说话太直,逮着机会就在桓帝面前诋毁他。朱穆心里的憋屈没处撒,结果背上长了疽,没多久就病死了,享年六十四岁。朱穆当官几十年,一直粗茶淡饭,穿着朴素,家里也没什么财产。公卿们都觉得他品行高洁,就一起上表称赞他忠诚清廉、严谨机密、坚守正道,应该得到表彰。桓帝这才下诏书褒奖他,追赠他为益州太守。
之前朱穆的父亲朱颉在陈地当相,推崇儒术,去世后,朱穆和一些儒士根据古义,给他父亲追谥为贞宣先生。朱穆死后,陈留人蔡邕和他的门人又追述朱穆的品行,给他谥为文忠先生。
前太尉黄琼在家待了两年,病情越来越重。他心里一直想着那些宦官当道,自己却没办法除掉他们,觉得特别遗憾。于是他写了一篇长达千言的遗疏,让人送到朝廷。
黄琼在遗疏里写道:“陛下您当初从藩国登上皇位的时候,大家都眼巴巴地盼着能过上太平日子。可您即位以来,这朝政实在是让人失望。那些姓梁的把持着大权,宦官们充斥着朝堂,他们官职一封再封,势力大得都能把朝廷给掀翻了。那些卿校牧守的职位,都被他们的人占着,家里堆满了各种珍宝,富得流油,权势滔天。谁要是敢说他们不好,全家都得遭殃;谁要是跟着他们混,就能荣华富贵。这就导致忠臣们都不敢说话,老百姓也吓得不敢吭声。以前太尉李固、杜乔,忠心耿耿地直言进谏,尽心尽力地辅佐朝政,一心为国,最后却被害死了,这让天下人都痛心疾首,也让大家都不敢再提‘忠’字了。还有前白马令李云,指出宦官的罪恶应该除掉,这也是顺应大家的心意,想要挽救危急的局面;弘农杜众知道李云说得对,怕李云因为忠诚获罪,还上书请求和李云一起死。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国家清醒过来,希望李云能免罪。可结果李云被杀了,杜众也跟着遭殃,这让天下人更加怨恨,也让大家的不满情绪越来越深。
再看看尚书周永,以前在沛地当县令的时候,一直巴结梁冀,靠着梁冀的权势,犯了罪还能升官。后来看到梁冀不行了,就马上变脸,假装忠诚,用这种奸计还得了封侯。还有那些黄门宦官,狼狈为奸,自从梁冀得势,他们就紧紧抱在一起,天天谋划着干坏事。等到梁冀要倒台的时候,他们又马上翻脸,揭发梁冀的罪行,以此来换取爵位和赏赐。陛下您也不分辨真假,把这些奸臣和忠臣一起封赏,搞得忠奸不分,就像把金玉扔到沙砾里,把珪璧砸到泥地里一样。四方的人听说了,没有不气愤叹息的。
我这人没啥本事,一直承蒙国家的恩典,虽然地位高,但觉得自己没做出什么成绩来。现在我快要死了,怕带着遗憾走,所以在这临死的时候,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让皇上您醒悟,我也死而无憾了。”
这本奏章,黄琼也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希望能劝劝皇上。可桓帝就像被迷了心窍一样,看着这些宦官,就像看到了大恩人,不管他们怎么胡作非为,就是舍不得把他们赶走。结果黄琼这一片忠心,就这么被辜负了,只能含恨而终。
黄琼去世的消息传到朝廷,好歹给了个忠侯的谥号,还追赠为车骑将军。
这时候,四方的名士听说黄琼去世,都争着去参加葬礼,来了六七千人。有一个儒生也来吊丧,他的行为举止和别人很不一样。这人是谁呢?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