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贪玩儿的李丹凤,在阿梨更换姓氏的这一重大问题上,完全地忽略无感,只顾着闷闷不乐道。
“没关系的,丹凤妹妹。往后一有时间,我就尽量地跑过来陪你,你就别再伤心啦,啊。”
阿梨微微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十分体贴地抚慰她道。
两名小女孩儿初历生死磨难,“久别”重逢,情谊,更加地深厚了一层,彼此手拉着手儿,咭咭呱呱、亲亲热热地站在房檐儿底下,兴高采烈地谈论不休,浑然忘记了,入席吃饭这件“凡俗”之事。
那琴嬷嬷和珠嬷嬷,其间几次欲要催请二人,进屋入座再聊,却因那李丹凤,近来脾气越发地暴烈,故此,终究未敢开口,只得用目光,转向了一直静坐在厅内,饮茶等候的李明德求助。
“小鬼头们,你们义姐、义妹俩,还不觉得饿呀?!”
于是,李明德便随意地撂下了茶盏,款款地走了过来,一手牵住了一个道:“不如跟我进来,边吃边聊吧。”随后,进入屋内,彼此按礼就座了,又含笑对着阿梨说道:“阿梨呀,内子李武氏今天原本是要亲自过来,向你施礼敬茶,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只可惜,她的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不能随意地走动,故此,特地托我前来代她转达,诚挚的谢意。”
李明德说着,就站起身来,极为庄重地向她施礼、敬茶道:“阿梨姑娘,小生李明德,谨代父母、内子以及本人,在此衷心地感谢您的大义、大勇之举:此恩此德,我府必将没齿难忘。”
“公子言重了。”
阿梨慌忙起身,接茶、还礼道:“阿梨乃是身份卑贱之人,实在是诚惶诚恐,愧不敢当。”
待两人都重新落座后,阿梨就紧接着关切地询问他道:“请问公子,怎么少夫人她生病了吗?”
“不是的,阿梨姐姐!!嫂嫂的身体,并非是生病。”
李丹凤却摆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儿来,抢着帮哥哥,向她解释道:“她只是因为前些日子,不小心往肚子里头,塞进去了一个小娃娃,所以,才总是会一天到晚地感觉不舒服;我娘说呀,这就叫做:‘害喜’。”
“啊?!丹凤妹妹,那少夫人,又是从哪儿塞进去的呢?”
阿梨瞠目结舌、大吃一惊,不禁连珠炮似地,刨根问底儿道:“是从肚脐眼儿里头,硬塞的吗?疼不疼、痒不痒啊?那为什么公子没有拦着她呢?还有啊,那小娃娃还能喘气儿吗?他都吃些什么呀?”
“咳、咳、咳......”
李明德坐在一旁听了,猛的一下儿被茶水呛住,连忙托词而遁道:“阿梨、丹凤,你们俩慢慢儿吃、慢慢儿聊,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告辞、告辞。”说完,起身拔腿就跑。
阿梨眼见他拖沓着右足,一瘸一拐地颠簸走远,“公子,你为何非得要装瘸子,装得这么辛苦啊?”这句疑惑,险些当场脱口而出。然则师命如山,阿梨哪敢有违,只得又苦苦地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