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种者为“奴”,一切的神通法力根本,都是主子的赐予,奴仆所创造的财富,主子在一念之间便可收回,奴仆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保障。当年柳观自劫法宗师境界跌落,就是这个缘故。
这也是天魔“他化自在”本质的变化。
不过,如今的余慈,已经知道该模式的弊端,尽量规避使用以此模式为主体搭建的“神主网络”,并在考虑如何改造。
李闪,本是他头一个自然成就“魔种”的信众,如今又给他一个惊喜。
一方面由于他的放纵,另一方面也由于其本人的坚韧,在一个“犯上”的反噬化于无形之后,原本深刻在李闪神魂最深处的“魔种”,发生了微妙的变异。
而且,是极有价值的一类。
湖上无人知晓,就是这一闪念的功夫,余慈的念头已经高飙到所有人都无可企及的层面。
也就是苏双鹤,有些莫名的压抑,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如今还是考虑如何把“移动宝库”留在自己手里,才是正经,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麻烦要处置。
湖上阴云密布,天光挣扎着从劫云后透出来,散射成昏蒙的底色,总算比深夜要明亮一些。夜间千帆如城的壮观景象已不复见,八极宗、纯阳门、赤霄天、碧波水府的四艘巨舰,已经驶离,湖面上什么都没剩下。
便是耸立湖面多年的天梁山岛,在被天劫雷霆轰击得面目全非之后,又经历了一次不成功的“复位”,由于根基的破坏,出现了严重的倾斜,此时正逐渐滑入湖底。
在其正上空,万丈云霄之间,滚滚劫云之上,两个人影相对而立,有天劫伟力隔绝,这样的环境下,虽是对双方而言,都有一些风险,可谈话的隐密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
只可惜,在如此费力的保证下,气氛正如此间的温度,森然冰冷。
“苏城主的提议,本宗绝对不可能接受!”
庆长老话语斩钉截铁,完全不是惯常的话唠风格,后面的补充也是字字凌厉:“不管那余慈身后有什么,带着什么,只要他出现了,只能是由本宗接手、处理,而且是第一时间,这不是生意,而是铁则,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苏双鹤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是冷笑。
余慈突临北地的消息,果然是瞒不过人的,但天遁宗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反而显出其首鼠两端的本质。
这就像是一个被偷了大量钱财的赃官儿,愤恨小偷,但更害怕这份消息本身流传出去。
可你们能限制得住吗?
亲身和余慈交锋后,苏双鹤觉得,对天遁宗而言,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庆长老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但他也不是一意孤行的蠢货,稍微放缓语气,问道:“苏城主觉得,余慈这贼子如何?”
“唔,从见面来看,魅力不凡,魄力不凡……”
苏双鹤本来也不想太过夸赞,可转念一想,昨夜在湖上,很多时候都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余慈抢占上风,若贬低的话,他自己也没处摆放,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更是锐气无双,听说他修道不过五十载,如今已然直入长生,古往今来,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是寥寥无几,确实是一时之杰,若不夭折,他日开宗立派,也不奇怪。”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控制得住吗?
“还要多谢苏城主帮忙控制住他,此后要冒昧请城主……”
“咳,庆长老,在事态变化之前,这人怎么说也是我邀上岛的客人,有些话就不必说了吧。”
“敝宗可以放弃刺杀行动的酬劳。”
“哦?”
苏双鹤微怔,只听庆长老道:“苏城主是大修行者,应该知道,就实不就虚的道理,也无需怀疑敝宗的诚意。”
他的意思就是问苏双鹤,你要实实在在的好处,还是寻找仍然虚无缥缈的秘藏宝库?
苏双鹤很快笑了起来:“余慈此人,据说精通分身之术,所掌握的也是心法,而非实物,且又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已经泄露,贵宗舍弃这么大的好处,难道只为求一个心安么?”
面对这针锋相对的质问,庆长老面色不变;“请苏城主正视敝宗正本清源的决心。”
天底下最大的杀手窝,还什么本?什么源?
苏双鹤以己度人,一万个不信,可对方越是拿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出来,就越难讨价还价。
便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庆长老又道:“本宗只对特定的事项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