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嘛,是真的。不光这一个台在播,其他好多台也在播。”
我调了几个台,的确都在反复播放这个画面。
“怎么回事?”我问文燕。
“是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文燕还很激动,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非常吃惊,接着看电视。好一会,整个大楼慢慢地倒塌了,一个世界的安宁就这样结束了。
文燕早上走的时候问我:“床头的小玩意是谁给你的?”
我还在睡觉,懒懒地说:“朋友。”
文燕拿起葫芦丝,吹了两声,说道:“送这个给你,八成是个女孩子吧?”
我没回答,继续睡着。文燕看我不理她,在屋里转了几圈,开门走了。
美国受恐怖分子袭击的事引起了极大地哄动,办公室里的话题自然也以这个为主。我无心与他们讨论,找来当天的报纸仔细的翻着。李老师声音很大,激动不已,他说:“美国挨打了,真是大快人心。说死了不少人啊。”
石老师说:“估计要上万。”
李老师说:“一万太少,还该多死点。”
我听他们说话,无心再看报纸。心里想,美国就这么可恨?拉登在我们这里就变成了英雄?我分不清是是非非,只为大楼里的死难者悲哀。任何战争都是可恶的,针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更可恶。随着民族国家的兴起,民族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有些矛盾可以上溯几千年。人的仇恨是可怕的,它可以湮灭一切,在仇恨面前,什么都是次要的。也许人类永恒的话题就是——爱与恨。
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办公室的话题离不开美国,离不开战争。阿富汗的战火蔓延,牵动着她邻居国度每一个人的心。以至于我到唐思寝室去玩,吴敏跟我说拉登被捉到了。我惊奇的问,在哪儿抓到的?吴敏眨眼睛说,在南极,他被老美追的没地方藏身,只有跑到南极了,南极到处是白雪啊,不好隐藏,就被抓住了。我对这消息深信不移,回到办公室跟他们讲,被嘲笑了一顿。
唐思回来没几天,就回家了。好象是她姨妈病了,走的很急,是到了家才发短信告诉我的。
蔺总顺利转正,齐部长瞄着的副总经理的位置却没有戏了,院里安排了一个人来,把齐部长挤掉了。李老师好象早就知道没他希望,对这件事反映很淡然,也许是经历了上次打击,心态变成熟了吧。一切又归于平静,就象大河涨水,大浪滔滔,泛起淤泥和渣子,一旦洪水褪去,河水又变得平静。我们的社会正处于一个转型期,一些污垢也跟着泛起,但我相信,她总有平静的一天,这些污垢最终被淘汰和消失。
唐思回来的第五天,我在她楼下见到了马效儒,他面容憔悴,在楼下徘徊。
我上前问:“在等杨兴梅吗?”
他不安地看我一眼,腼腆地说:“我只是路过这里。”
我笑着说:“上去吧,杨兴梅在寝室。”
马效儒犹豫一会说:“不上去了,我还有事呢。”
“上去吧,啥事说清不就行了吗?”我劝道。
“她不会原谅我的。”马效儒低着头说,显得很落寞。
“你们是怎么了?老是吵架。”
马效儒摇摇头,笑的不自然。
“我能帮上忙吗?”
“谢谢,不用啦,有些事是无法解释的。”
“到底啥事?能跟我说说吗?”好奇心促使我问。
马效儒叹口气说:“我想喝酒,你去吗?”
我马上就答应了。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窗户边坐下了。我们不吭声喝了几盅白酒,马效儒白皙的脸上出现红晕,他用手搓了几下脸,打开了话匣子。
“我在上海念的大学,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女朋友,她低我一个年级,我们是在一次演讲比赛上认识的。她比赛时忘记了稿子,编了一会就编不下去了。她说,对不起大家,我忘词了,演讲无法进行下去了,我很难过。但我坚信,如果我能记住演讲稿的话,我一定能拿到比赛的第一名。她话一说完,就强忍着泪水跑下台来,我们都被她感动了,使劲的为她鼓掌。那次演讲比赛我得了第一名,但我始终认为这个第一名不给是我的,应该是她的。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慢慢地,我们相爱了。随着我们爱情的深入,我毕业了,分回了省城。我跟她说,我等着你,等着相聚的一天。她的家也在这里,放假的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可一开学,我们就分开了。分开后,就用书信寄托我们的相思,几乎是一天一封信,有时一天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