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名字。除了墓碑的主人,便是韩镇北以及韩家姐弟。
墓碑下葬的是谁,已无需多解释什么。瞧韩镇北那情难自禁的表情以及韩小艺愧疚心痛的神色,便能百分百猜测出来了。
除了韩家夫人,谁能让这两位燕京红人如此沉重?
如此的情绪低沉?
韩镇北费力地抬起那只还能活动四根手指的手臂,没特意保养过,但并没多少皱纹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墓碑。宛若对待一块精致的艺术品般,分外小心谨慎。生怕惊扰了幕下的那位故人。
韩镇北满心投入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复杂而深情地凝视墓碑上的照片,嘴唇微微上翘,摆了摆手,示意韩小艺走开之后,方才柔声说道:“老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来陪你。你会喜欢吗。开心吗?”
韩镇北面庞上柔情似水,微笑道:“二十年了。一眨眼间,你已经离开快二十年了。我老了,孩子们也大了。你一个人在下面,应该很孤单,很寂寞吧?有怪过我没趁早下来陪你吗?你肯定不会。你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又岂会责怪我呢?”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并不是一个漂亮到惊艳的女人。甚至于,连漂亮都算不上。撑死了,也只能冠以清秀二字。
照片上的女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发型。不像现如今女人们的花枝招展,争相斗艳。若让这位女子生活在现在,完全称得上淳朴和内敛。
正是这样一个不够漂亮,也不够性感的女人。却是韩镇北思念二十余年的女子。他一辈子唯一的女人,妻子。
为了她,韩镇北在发迹后的这二十年里,他不曾与任何女人有瓜葛。孤家寡人二十年,只为祭奠那位才嫁给他不到三年的妻子。
他值得敬佩吗?
值得。至少无数女人都会对这种长情的男人报以极高的赞美我的手机连着塞伯坦。可对韩镇北而言,这本就是极为正常的事儿。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究其原因,却是在韩镇北眼中,自己的妻子实在太优秀,优秀到韩镇北自惭形秽。
“你知道吗。咱们的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咱们的儿子虽说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前途,却也不算是个蠢蛋,只要他肯努力,未必比小艺差。不过我一直遵循着你的意思。不管什么时候,都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思。不会强迫他们做任何事儿。这一点,直至今日,我都谨记着。”
韩镇北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你肯定要怪我,让小艺扛下这个担子。这得怪我。若不是我打造了这么个商业大厦出来。她本不需要如此沉重,也并不会生存在如此险境中。你终究还是会我责备我的,对吗?”
“不会。”
身后忽地响起韩小艺发颤的声音,她先是替寒风中的韩镇北披上披风,旋即便是寻在轮椅旁边,目光柔和地凝视着韩镇北。说道:“爹地,母亲如何会怪你?先不提你这些年对国家的付出。单单是您每年投下的那一亿慈善基金,就足够让您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母亲那么通情达理,怎会责备你?”
韩镇北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你懂作为母亲的心思吗?她们的眼中,往往只有自己的孩子。”
韩小艺先是一愣,旋即眼眶红了起来。
你懂母亲的心思吗?
韩小艺不是母亲,但若是她母亲不曾难产去世。她未必不懂母亲的心思。可这终究只是如果,无法成为事实。
“您待我很好,待小宝很好。”韩小艺收敛起心神,柔声说道。
“不够好。”韩镇北微微摇头,苦涩道。“至少待你还不够好。”
“很好,很好…”韩小艺动容道。“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父亲能做到您这样?您何时强迫我做任何不喜欢做的事儿?你什么时候要求我什么?甚至于你从不曾与我说哪怕一句的恶语。有您这样的父亲,从来都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韩镇北轻轻地扫女儿一眼,抬起那仅剩的手臂,顺了顺她柔软的秀发道:“傻孩子,哪怕爹地我对你再好,这么一件事儿,便无法将功抵过了。”
“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韩小艺坚强道。
韩镇北温柔地凝视韩小艺,良久之后她才轻叹一声,随后竟是奇怪地笑了起来,刮了刮韩小艺的鼻子道:“你知道爹地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是什么吗?”
“娶了母亲做妻子?”
“不是。那不是骄傲。”韩镇北微微笑了笑,说道。“而是你长的像我,性格像我,太多太多地方像我。你说,难道这还不值得我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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