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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玩具的理想(5)
正是一位“身份”不明的艺术家,他在四处散布着一种新的阶级划分法——他说整个人群大致可分为三等:衣冠禽兽、禽兽和禽兽不如。他有他的道理。他说现在人的阶级地位是不稳定的,今天的经理明天一破产可能就变成了打工仔,也可能走上黑道。一个学者今天决定下海,如果顺利,明天就成了资本家。不论社会身份怎么变,他说,按他的划分法就比较稳定。而且,他通常让被试者自己认领自己的成份,对号入座。
我被要求认领身份时,着实费了一番脑筋,因为这三种似乎都不怎么样:衣冠禽兽有假善人之嫌,我自愧没做过什么大善事,所以肯定不能冠善人之名,我也肯定没有干过披着人皮的狼干的缺德事,所以也无所谓假。禽兽不如?我也不甘。我好像没那么不堪。我尽心尽意地从劳动中得食,尽心尽意地养育我的女儿。对同类抱有同情之心,遵守群体的规矩。那就只好自认禽兽了。如果按照动物保护主义或泛灵论的立场来看,这倒也不是贬义。不论人,还是禽或兽,都是地球上的生灵,人不也是动物的一种吗?在动物这个大概念下,人和禽兽的区别就没那么多高下悬殊。虽然我穿着衣服,但我把衣冠理解为人这种动物的特点。不能因为有衣冠就是衣冠禽兽,就像不能因为大象有长鼻子就叫它长鼻子大象。
下一次问到了一个报纸主编,他的小九九没打够,稍稍犹豫了—会儿就自认了衣冠禽兽。这位朋友当然不是披着人皮的狼,一向挺义气。但是他过于附庸风雅,常常干下了禽兽该干的正当的事,还要向人声明,“我不是故意伤你,这是竞争嘛”。被他战败的对手可能早就说他“衣冠禽兽”了。狮子是不会在咬杀角马时说这种话的。然而狮子吃饱了就睡,不会吃饱了还故意欺负角马,不许角马吃草。
在我所知的被试者中,大多数人选择了“禽兽”,和“衣冠禽兽”,只有一个很失意的人选了“禽兽不如”,那时他真的禽兽不如了。他说他尽拣人剩的吃,没劲。可是秃鹫也拣剩的吃,它不也活得挺壮实,生活得很有序?还有一位作家拒绝选择,他思来想去,觉得哪项都不甘。
开始这只是一个笑谈,被试的人多了,竟有了心理学试验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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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本月疾病俱乐部”
∷∷ 施武
弗洛伊德之所以载入史册,我想是因为他善于并且敢于发现病人。史册上当然不这么说,而是说他把潜意识收进了分析的视野。既然他说人有潜意识,并且有临床病例为证,那么分析分析它肯定会增加对人的了解。可是,经他一分析,病人就多起来了,几乎凡是做梦的人都有病,至少是心理障碍。我们崇敬的艺术家都成了被无法排遣的情欲所驱使的人,他们的作品不过是些被“升华”的扭曲的情欲。连伟大的悲剧“俄底浦斯”也简化为一种“情结”的代名词。
现在似乎由于各种禁忌的解除,医生们不大说情欲的压抑了,来了个“凡·高本月疾病俱乐部”专事画布诊断。这是个有“美学思想”的医生们组成的小组,他们通过画家画出的人形估计某种疾病对人的侵袭时间和范围。比如,1800年以前欧洲艺术品中没有肢体变形的形象,所以那时候欧洲还没出现风湿性关节炎。或者他们通过画画指出画家有什么疾病,比如印象派大师莫奈的画面模糊,细节甚少,那是因为他有白内障。德加也有眼疾,所以画面中间没有焦点。凡·高的画都泛黄,因为他患有洋地黄中毒病。
No。7 玩具的理想(6)
如此看来,我们还需要认真对待他们的作品吗?我倒是宁愿认真对待他们的病,也让我得上这么一些病,我不也成大师了?其实,这个想法很狭隘,因为这些病都不是大师们的专利,其他病人并没有成大师。但是,弗洛伊德和这个俱乐部的结论有误导人这么想的倾向。
除了医生,这种误导人的说法还有。我崇敬的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聚精哲学,性格极端,不知什么原因终生未娶。这有什么呀?运气不好,或眼光挑剔,或工作太忙,原因可以很多,可是有人对这些都不满意,非说他是同性恋不可。
除了疾病论证,德行论证,还有资格论证:前几天看到一篇批评文章,批评的对不对我不了解,但是文中说那个被批评者是个外行贸然闯入一个很专业的领域,这是典型的资格论证。要说某人“牛”,就一定得说他是哈佛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