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伯父叮嘱我们:
“你们出去,如有人问你们:每月给你伯父寄钱没有?你们就说寄了。”
我们真问心有愧,我们那儿想到寄钱给伯父呵!
以前全是他拿钱回来接济家里。
伯父见我们面带愧色,安慰道:
“我知道你们困难,都结了婚,要养家糊口,我根本不用你们寄钱,我回来又存了些钱,现在山民请我办事,都爱送钱,这次你们回去,我还要你们带点钱回去。”
“但对外人,对公社、生产队,你们一定要为我争面子,不要让我在他们面前显得窝囊,好像什么都要求他们似的,魏家人就是要有骨气!”
魏家典型的硬骨头精神,自尊心太强了。
因寒假时间不长,只能在丹金耽搁一个星期,日程安排得很紧张。
我带有照机,给伯父照了几张像,合了影。
伯父给我儿子文祥排了八字,说:
“这娃娃命带三土,命好厚重,有福气”。
文祥是我们下一代中唯一亲眼见过伯父的晚辈,凭这点也算运气好!
去丹金县城玩了半天,最后我们去看望莫三姐,在莫三姐家住了一个晚上。
莫三姐三个女儿都长大,大女二女都先后嫁人,唯有么女,高中毕业,身体不好,在家待着。
么女是莫家学历最高的,前来说媒的不少,总不合式。
后听伯父说,他最小侄儿魏朝春还未安家,总想把么女介绍给朝春,
因莫家非常迷信伯父,认为伯父是活神仙,死后会升天。
能和伯父的家里人搭上亲,是会受神仙保佑,女儿身体也会好起来。
我也曾听伯父说过:
“家里有道法高深的出家人,出家人死后,后人也会受到神灵荫护的。”
这次我们去莫三姐家,
莫家人欢天喜地,非常兴奋。
不断向我和朝荣打听朝春情况。
事后,朝春果然和莫小妹谈上了恋爱,这是后话。
我们离开丹金前的晚上,伯父从炉灶灰里掏从一包钱,外用油布裹着,里面全是一元一张的人民币,有一百多张,
他要我们带回去交给我母亲。
75年12月,我们忽然接到莫三姐电报,说伯父生病,希望我们去丹金探望。
因学校还没有放寒假,临近期末,教学任务繁重,
另外无钱,我已有两个孩子,负担很重。
心想:
伯父身体健康,可能偶感风寒,等放假,再想法去趟丹金吧!
全家商量后,马上给莫三姐发了一封电报:
请莫三姐找医生给伯父治病,暂不能赴丹金。
76年元月4日又接莫三姐2日发出的电报,说伯父病危,他想见我们。
接电报后,还犹豫那里筹钱,请假赶赴丹金。
6日从广播里传来周恩来总理逝世的消息,举国哀痛,山川尽披缟素,彻夜哀乐声一遍。
巨大的悲伤将伯父病危的消息掩盖住了。
8日接莫三姐5日发来电报,告伯父4日夜病逝,准备过五天安葬,问我们能否在安葬之日赶到。
还有二天就安葬了,赴丹金奔丧是不可能了。
我们立即给莫三姐发去电报说,我们来不了,一切请莫三姐安排。
说真话,那几天的心情,全被周总理逝世的悲痛占据了,每天放学,我都跑去街上,看哀悼周总理挽联和诗词。
全街都贴满了,都是老百姓自发书写张贴,写得情深意戚,让人心灵憾动,泪糊双眼!
个人家庭的小痛,没法替代全国上下巨大的悲哀!
后来我曾发生过冥想:
伯父和周总理前后逝世只隔一天多,全国对总理的哀悼,是不是也在哀悼我伯父,伯父是不是真的成仙了!
伯父享年80岁,是安葬在他生前就选好的一块墓地里,
墓地处在一座高山上。
安葬时很热闹,徒弟们做三天三夜道场,送葬的有多几百人,长长的队伍,从山头一直拉到山脚。
这些情况是莫三姐77年来江口县向朝春提亲时,告诉我们的。
时间已到21世纪,我快成60岁的老人了。
伯父逝世前,没有一个亲人在他身边,总感遗憾!
是后人不孝!
总希望能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