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柳泠芌也无法体会初堇扬之伤,先相国之死也无疑是他和灵姬夫人的打击,他又何曾不是在夜里每每梦见自己的父亲,杀父之仇也依旧是他内心的苦楚啊!
此时的她既自责又愧疚,初堇扬不过是外人,为什么当初会对他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害的原本可以健健康康的他忍受这样的折磨。
而方才逃出来的黑衣人就在窗外静静望着屋内躺着的人儿,不由得叹息一声!索性人没事,他便放心了。此刻小丁狼发觉此人的气息,纵身跃来就要与之过招之时,那黑衣人跃近窗外向柳泠芌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望姑娘早早离开。”说完便纵身跃入黑幕中。
在得到柳泠芌的示意下,小丁狼追了出去,只半柱香回来,见他失落,想来是跟丢了。
:“不要紧,此人好意提醒,必然不是坏人,你且放心。”
听了柳泠芌宽慰之语,他这才好转了一丝心绪。
:“少公爷重伤归来,想必茹威会派人暗中毒害灭口,我们得早些离开才是。”说完!便只留下小丁狼照顾初堇扬,自己则去往楼下向店家购置车马,但眼下夜深人静不方便,只得先将就用着店里伙计用来拉货的车马,众人赶紧稍稍收拾了一番,随即赶往都城。
直到经过一片林子,此处僻静又离巴国边境最近,阿韵打算将白龙昆尸首葬在此处,毕竟是巴国子民,就算不能埋葬于巴国,也要将他安葬在可以随时眺望家乡的僻静处,柳泠芌心疼她的孝心,也就同意了,一切完毕,各自祭拜磕头之后才离开。
这一路,众人走走停停,尤其是初堇扬的伤势,不得长途跋涉,路途颠簸便缓慢前进,索性伤药都带的多,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人到现在还昏迷,没有要苏醒的意识。
阿韵贪吃,小丁狼厨艺又很好,对于他的愤恨到现在多少减轻了一些,小丁狼虽如同八岁小孩儿,但自来的人品素质还是有的,他对阿韵有愧疚,便时时容忍和保护她。主要还是这丫头太调皮,喜欢干男孩子干的事,又爱掏鸟窝又爱下河捉鱼,还能跟劫匪动粗,更能还和小朋友抢东西吃,甚至与山林里的野兽斗智斗勇,每每做出欠揍的囧事,次次都是小丁狼帮忙解决善后事,柳泠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分明被关了好几个月吧!居然没能把她这捣蛋的性子给磨掉。
几日后,总算平安抵达都城,眼下已是黄昏,柳泠芌吩咐小丁狼在远处等着,自己与阿韵送初堇扬至景王府门外,她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他,心中莫名多了一份不舍,如若不是阿韵提醒,也不知要发呆到几时?
柳泠芌敲了敲景王府大门,直至听闻有仆子不耐烦的来查探时,她这才带着阿韵纵身跃入黑幕中躲了起来。
那仆子四处打量了一番,除了马车别无其他,仆子走近撩开车帘一瞧,激动不已,赶紧呼喊着灵姬夫人,此刻一众仆子拥挤一处,可见了初堇扬身负重伤,灵姬夫人崩溃至极,她冷静片刻后,赶紧着人打探四处是否有人暗处偷瞧?又命几个懂事的仆子将他轻轻抬进屋内,随即分派了人连夜去请大夫看诊。
灵姬夫人紧紧握住初堇扬那苍白无力的手,这是他第四次离开自己身边而受伤回来,她很怕失去这个儿子,此刻宁愿自己代他受苦。
柳泠芌深深的望了一眼景王府,又在阿韵的催促下匆匆离开,她带着两人回了辛荑阁,林婶从开门到进屋坐定都是一直抹着眼泪,直到点了烛火见了小丁狼那张如死尸傀儡的脸,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大晚上真见鬼了。
柳泠芌宽慰着林婶,又介绍了二人与她认识,随即命其安排了两间房舍,由于是深夜,各自都有些疲累,便让林婶不用影响其他人安寝,一切事宜待明日再说。
只是小丁狼是个睡惯了房顶的人,便不愿意将自己关在“笼子”里休息,这样一来还可以暗中保护柳泠芌呢!
第二日清晨,小丁狼早早便在柳泠芌的房门外侯着了,经过的仆子店小二们都害怕他那张死尸脸,要么绕道走,要么在远处围观,尤其是账房先生苦有为,一面讲着鬼故事吓唬其余仆子小二们,一面又拿竹简挡住自己的脸仔细望着远处的小丁狼研究,似乎是对他既害怕又新奇的模样,总之——他是十分感兴趣解刨一个如傀儡的活人的。
此时才往柳泠芌住处送吃食的林婶经过,见了一个二个不干活还在一处张望,最见不得人偷懒的她,上去就嚎了一嗓子,本来就被讲鬼故事的苦有为唬的够呛,这会儿林婶突然做声,更吓的众人一顿惊慌失措。
好在客人们喝酒吃肉正聊的开心,并没有谁注意到伙计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