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起床后,阿吉总会第一时间抢上前问候。一夜的暂别仿佛经年的久离,它总会拿出全部的热情撒欢,引逗出填满你一整天的开心。两年多来,这已经成了王灿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如往常,今儿王灿还不到五点半就醒了过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清鲜的空气挟着淡淡的凉意沁袭而来,令人精神倍振。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青朗的天空还残留着几颗不忍告别黑夜的疏星,一眨一眨的,恍如女神眷恋的眼眸。雄鸡的啼鸣此起彼伏,偶尔杂着两声犬吠,衬托出乡村清晨的宁静与安祥。
怔怔地站在台阶上,听着大头的电瓶车碾过路面的声音,王灿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倒不是起来的太早,而是怎么不见阿吉的问候?
来到亲手搭建的狗棚前,王灿朝里一张望,只见阿吉仿佛死了般瘫在窝里,一动也不动。他吓得不轻,探手一摸,还有温度,这才松了口气。但筛糠似的颤抖让他意识到这条只有两岁半大,素来健康活泼的军犬之后肯定病了。
“阿吉!”王灿轻轻地抚摸着阿吉的头颈,连唤了好几声,阿吉才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它睁开了眼,略为一瞥就又合上了。奄奄一息,让人大觉不妙。
想着两年来的朝夕相处,想着那天的救命之恩,王灿心中又痛又惧,忙将阿吉抱进屋里,在灯光下仔细地检查。没有外伤,也没有呕吐过的痕迹,随着颤抖的消退,精神也一点点地见好起来。
“阿吉,”王灿深知狗性通灵,非一般动物可比,便唤着名字问道,“你是不是病了?是你就叫一声!”
阿吉轻轻地汪了一声。
王灿又问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跟别的狗打架受伤了,阿吉却不作声。无奈,他只得找了只背篓,把阿吉往里一装,直奔兽医站去。不料还没走出村子,阿吉便从背篓里蹦了出来,摇头晃尾地绕着他撒欢,哪像有事的样子?
嘿,这可怪事了。
王灿按住阿吉,借着熹微的晨光察看了半晌,哪里还能找到先前要死要活的样子?可他还是不放心,要阿吉跟他去一趟兽医站。
好不容易等到兽医上班了,一听说王灿是来给狗看病的,那家伙就像受了莫大的刺激,吊着嗓门问道:“看什么?”
王灿指着阿吉说:“就是它!”
那家伙扔下一句:“我看你才有毛病!”便去忙事了。王灿也恼了,质问他什么意思,那家伙的回答是:“我是兽医,不是狗医!你要给狗看病,去城里的宠物医院!”
“难道狗不是动物?”
那家伙拍着桌子问王灿是不是来找麻烦的。王灿气往上涌,嘿嘿地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好小子,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了!”抡起老大的巴掌,照着王灿的脸上扇了过来。不知怎么的,那家伙模样看着虽凶,但动作在王灿眼里却慢得像蜗牛,迟迟落不下来。
这感觉忒怪异了,就像电影慢镜头的真实上演。
王灿也没功夫去细想是怎么回事,抬手照着那家伙胸口推去,竟是后发先至,毫不费力地将比他高了一个头,粗了整一围的兽医推翻在地。阿吉也扑了上去要撕咬,王灿忙喝止住了,趁着那家伙没找着东南西北,带上阿吉风也似的跑了。
进城后找了家宠物医院给看了,说是营养不良,就给王灿推荐了一款狗粮,说是德国进口,吃它比吃肉都好。王灿问多少钱,那人说不贵,200一包,够10天的量,平均每天才20块钱。
王灿差点没跳了起来,心说老子一天的生活费还没20块钱呢,就说这个太贵,有没有便宜点的。哪知那人翻着白眼说:“嫌贵你还养狗?”
王灿差点就破口大骂,心说谁他妈知道你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德国进口,20块钱能买两斤肉了,会比吃你这个差?冷笑着说:“要是没有我们这些养狗的,你吃什么、喝什么去?”
那人被呛得一窒。
好在阿吉没什么大问题,王灿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回家吃过午饭后,他就带上神武科技补偿的8000块钱直奔电脑城。手机整没了,得买部新的,另外还得弄台笔记本电脑才行——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连台电脑都没有,又拿什么去练成超级黑客,搞垮神武科技?
王家的人有血性、有担当在瓦房村是首屈一指的,他们打小就被父辈灌输恩仇必报的观念,与他们为善者,他们更善;与他们为恶者,他们也就更恶,哪怕舍命一搏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