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我是不是在玩什么手段?”
“确实!”王灿憨憨地笑道,“就像我,突然有一天变成乖学生了——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很野,但不是不遵守校规校纪——熟悉我的人肯定也会怀疑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
“好小子!”吴敬宣指着王灿大笑道,“骂我在憋坏水是吧?这回你可真猜错了!”
王灿没料到吴敬宣如此的平易近人,说起话来也从不拐弯磨角,心下顿时大起好感。
“我哪敢骂你呐,我是只说我自己!”
“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跟你商量一件事!”
王灿‘吓’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惶恐地道:“校长,你……你这话怎么说的?有事你只管吩咐,我一定遵办!”
“坐下,坐下!”吴敬宣抬手虚按道,“别拿我当官僚糊弄,好吧?我是校长,但我首先是个老师!瞧着那日程表没?下午才做出来的、我每周给自己安排了三堂课,教政治——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门课,但以我的身份和经历,上这堂课是最合适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个老师。”
这番话说得虽然啰嗦,但很真挚,王灿没法子不受触动。
“我跟你商量的事是这样的: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很特殊——不但病特殊,人也特殊。特殊的人自然要特殊照顾。所以以后你的早晚自习可以免上,如果实在赶不来上课,一定要打电话向班主任请假,然后由班主任报学生处知道。如果在上课时因病发作不能坚持,请向当堂任课老师请假,别像以前那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好吧?”
王灿连连点头道:“行,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我的名声你们早听过了,什么铁血宰相,什么俾斯麦,什么麦爷……都是学生们混叫的,是好是坏咱们也不去论它,但你不能触犯我的原则。我的原则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得听,我的原则是校规校纪你必须得遵守,一旦触犯了,对不起,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谁也不能讲人情。咱们天朝人都爱讲人情嘛,你不讲人情一下子就成了异类,就被人认为铁血,甚至是冷血。总之,为了学生好,为了学校好,别说是铁血了,没血都没关系。你的名声我也听过,甚至还仔细研究过。这学期忽拉拉地一下子就崛起了,成绩优异得令人侧目。作为老师,能教到你这样的学生,真的是生平最大的幸事。但作为学校的领导,有你这样的学生,既是幸事,也是头疼事。你成绩好,名声大,影响广,性子又野,虽然从没跟校规校纪对着干,但却没人认为你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当然,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学校不是工厂,我们不能要求所有学生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乖娃娃,我们必须允许个性和差异存在,因为这是事实。”
说到这里,吴敬宣似乎有些口舌知燥了,咕嘟着喝了几口水又才道:“我这个校长人家看着是新官上任,都直勾勾地盯着要怎么烧三把火出来。我不烧,一把也不烧。四中的情况我知道,总体上是好的。刘伟强是个有能力的人,他制订的规章制度能不变更我都不会变更。好的风气我会继续发扬,有问题的地方我会进行深入的研究,并适当地予以纠正。你是个刺头,好多人认为我来了,肯定会先拿你开刀,拿下了你,也就拿下了四中。嘿嘿,这想法有点幼稚,又不是90年代的香港电影,师生关系至于搞得那么紧张么?有问题为什么就不能通过沟通来解决呢?真是好笑得很!我尊重你的个性,但作为老师和领导,我也有必要为你的行为划出一道红线,范围之内,你随便怎样都可以,总之不能逾越。这样一来,我们之间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吗?我还用得着拿你开刀来立威吗?你说是不是!”
王灿没法子说不是。通过这一番长篇大论,他总算领导了吴敬宣的手段,比刘伟强高明了不止一筹,简直是两筹、三筹。这席话入情、在理,本着尊重事实的原则,既不强迫,也不放纵,再刁钻的人怕是也无话可说。
“是,确实是这样!”
王灿真不想成为‘校长杀手’,他只想老老实实地当个好学生,踏踏实实地读书上课,陪着他这帮子朋友们一起到毕业。不管是孙伯海还是刘伟强,他都不想主动挑事,都是被动应战。他的基因里没有注入反动的因子,更不是天生就仇官之人。这一点吴敬宣看得很清楚,所用的手段也非常的正确,赢得了他的衷心赞服。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没有了。”
吴敬宣站起身来道:“他们都说像个蛮不讲理的学生,仗着有钱、有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