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回蓬城的路上,王灿始终显得郁郁不乐。李云舒本不想多问的,可见王灿实在振作不起来,便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灿目光闪烁,似想顾左右而言他,却没能办到。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吧!”
王灿摇头道:“不是不方便说,而是……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什么意思?”李云舒侧着头问。
王灿沉吟了片刻,便将在安玄贞处见着了秦岳的事说了,说到后来,竟是沮丧得都快哭了,缩在坐椅里,悲声道:“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没用,有多不自量力,有多可笑……真的,我都不敢相信我敢跟神武科技干了起来,这得要有多无知才做得出来?”
“世间种种,不能遂心遂愿的太多了,你又何必强求?在你看来好像败了,不得不被逼合作,可在我看来,你却是取得了实实在在的阶段性胜利。你想想,以你一人之力,将神武科技逼入绝境,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来寻你合作,甚至还要拿出10%的股份来买平安,当今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没有人能做到!至少在神武科技诞生的这几十年里,在基因工程界诞生的这近百年里,没有人能够做成你这样的功业。你若还不知足,那就是太过于苛求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
“你这样认为?”李云舒禁不住冷笑。
“你不明白的,以我这样的智慧,却干出这等愚蠢之事,哪还有功业可言?我……”
“你以智慧就是无所不能的么?若是那样,聪明人就该统治世界,笨人就该无地自容了。真搞不明白你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王灿不语。
“我只想告诉你:输赢胜败不争在一时,而在于看谁能笑到最后。你已经先胜了一场,逼得神武科技不得不割地求和,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虽说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得不应允他们的求和,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他们固然有机会翻会,难道你就没有机会再下杀手了?我不相信,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你常说赵大少爷太过于争强好胜,我看呀你远比他更争强好胜!”
“是么?”王灿一凛,暗自检讨道,“我真的比赵大少爷还争强好胜么?”回想着自己的言行经历,果真是宁死不屈,强颈得紧,处处都要做到最好,处处都存着高下优劣之分。更奇葩的是,神武科技如此庞大的巨头,还想着一击毙命——怎么可能一击毙命呢?这不是小说,更不是玩游戏,就算是命中了要害,也不可能立时就暴毙当场。企业实体不比有机体,消亡的过程相对缓慢,特别是像神武科技这种巨无霸,绝不可能在几天、甚至是几个月就烟消云散的。
“我不但争强好胜,还性急,太性急了!”王灿暗叹。
“怎么不说话了?”李云舒见王灿脸色时青时白,极是难看,便以为他又钻进牛角尖里,自个儿跟自个儿难受,也是好不生气,正想训斥几句,却见王灿吁着气道:“说什么?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她便道,“说说你的想法呀?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接下来么?”王灿若有所思地道,“看情况吧……你说得对,我确实太过于争强好胜了。像《红楼梦》里说的那样,丈八的灯台,照得见人家,照不见自个儿。接下来最该做的事就是好好地检讨自己,一定要深刻地检讨。不然就太对不起你这番教诲了!你说是不是?”
李云舒听着王灿话里的揶揄之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扑嗤一声笑开了,瞅着前方百十米里无车,侧着身子,飞快地在王灿身上亲了一口,嘻嘻地道:“我就喜欢你这样!”
王灿脸的顿时又红又烫,一时间局促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云舒像见着了最稀奇的西洋景,哈哈笑道:“哟,哟,脸红了,害羞了,害羞了……”
王灿斜睨了她一眼,故作气恼地道:“姑娘家的,能不能矜持点?”
“矜持?”李云舒哼道,“这俩字怎么写,你教教我?”
“我……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就故意气你了,怎样呀?”
王灿瞧着李云舒娇美的容颜,半边身子骨都酥了,哪里还能怎样?只是叹道:“妖精,你可真是妖精呀……”
“对,我就是妖精,我就是要把你迷死。哼!”
王灿真是又爱又恨,若不是因为车行在高速路上,早就动起手来了。
车到蓬城,已是下午四点。李云舒问王灿要不要回家,王灿说:“不用了,去实验室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