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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黎纤聊完后有些话就在文徵心里落了尘,风一吹,散了。
张寄越来越忙,说是忙课业,再就是去这个饭局去那个饭局,还有什么科研任务要找老师。他要去北京了,为各种人脉奔波打通的,她理解。
文徵能懂,她尊重他的事业,不多加掺和,每天做自己的事。
没想到有一天突然传来消息。
张寄出事了。
文徵是工作时接到电话的,说他本来因为履历优秀提前确定了评选名额,结果临了被举报他和他的老师有点什么。这事很严重,院里在调查,要确保真实性以及人员清白,私下找各种渠道清查。
张寄马上就可以去北京,只要去了那边,未来十几年前途光明坦荡。
这节骨眼出事,严重了不说影响个人前景,说不定到时院里每个人作风问题都得查。
牵涉太多,不是他一个人能妥善摆平。
收到张寄电话时他说得情真意切:“文徵,我真没有,真心话,我要是负了你我天打雷劈!”
“我老师说跟我聊职业规划,就一起吃了个饭,临了那天我送她回。我哪知道回头就被盯着这事的龟孙子给记住了,别人没事找事,我导师都安慰我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人澄清一下,打个证明,徵徵,你信我。”
文徵那天是生理期,腹部疼痛,她在倒热水。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赶新闻通告写稿子,她盯着净水机里的热水,听着那些话,心脏有些发麻,手臂也凉得紧。
她半天没说话,脑袋里晕乎乎地想过很多,最终不可遏制地落到一件事情上。
“吃了个饭?那这个饭是在餐厅吃的,还是酒店吃的。”文徵说话声音很轻。
“就是外边,老师说有茶叶要给我鉴赏,是云南名品,你知道我爸他原先最喜欢的就是……”
文徵平心问:“张寄,你跟别人上床了吗。”
一句平静的话,打破两人电话里所有氛围。
他凝滞几秒。
接着是更加□□的歇斯底里。
“没有,我说了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为什么你们全都不信我!”
听着男友对自己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语气,文徵认识他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如此着急迫切的样子,好像马上临近崩溃。
曾经张寄在别人印象里是怎样的人?
踏实的,孝顺的,脾气温和的。
就像刺猬,对你展露真心时,内心极其柔软。文徵见过,感受过,知道他的真心,就是没想过有天他竖起尖刺的样子那样极端,就像人的两面性。
文徵一直没说话。
电话对面许久没声音,意识到文徵可能生气,张寄冷静了些。
“文徵,你信不信我。”
文徵眼睫轻扇。
“你要我拿什么信你。”
“我没有,真的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片面之词就可判定。”
“就是没有……”
张寄声音开始颤抖,找回理智。
“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这次机会、机会我真的争取了好久,我,我每天努力学,我拼命爬,我跟老师联络关系,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搞这个就是要你很会交际,我什么都办好了,一些人情关系我比那些有钱子弟还搞得好,咱俩年初不还高兴地聊吗,我说我考上了研究生,到时候有机会提前接触更多机遇……”
他声线都开始沾染一点哭腔。
“求求你,你理解一下我,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你帮我解释一下,开个证明就没事了。”
“只是一个证明就没事了吗?”
“是。”
“你知道我的,当初我想北上,和你聊过,我说过。”
“过日子是很好,我们那么多年你清楚我,我家里人很喜欢你,老说希望我们能谈几年结婚安安稳稳的什么都好。可我是穷过来的,人争一口气,我是有点争强好胜,可我人品绝对没问题。”
“我和老师什么也没有,我只是送老师回来,只要你信……”
文徵和张寄认识多年,知他性子。
他说没有,文徵相信没有的几率大于百分之八十。或许是他哪个竞争对手搞他,再或者是什么误会。
无所谓。
她垂眼慢慢拿勺子搅着杯里的红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