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莲夫妇与敖孪三人这日一起回了趟龙宫,敖广龙母见兄妹双双归来十分高兴,连呼娇婿到此十分难得,阖家团聚晚间要设宴聚上一聚。
敖孪这头,东海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自去公干,说晚间必到。
张伯腾去陪敖广翁婿之间聊上一聊。
琼莲便陪龙母下下围棋。琼莲每局必输,龙母笑道:“你自幼嗜好下棋,如今棋艺怎的如此平常?是不是落了凡胎的缘故?”想想如今一家子仙身,就只琼莲经此磨难,在人间受苦,落下一串老泪来。
琼莲忙安慰道:“母亲,只因这段时日变故甚多,棋艺确实退步了,也无时间精研,还望母亲多加指导才是。”心下却道,有几盘是故意输给母亲的,却不料她伤感至此,早知便不这样做了。
龙母笑道:“下棋的技术,在于自己领会,我怎能帮你长进呢?只有早晚慢慢地熏染,或许才有所收益。”
琼莲点头称是。
琼莲又吞吞吐吐谈起要为太华“孕检”一事。龙母甚是推辞,说东海龙宫自有医馆诊治,又何必到人间去建档立卡?再说水族的生产又岂可与人类相提并论?
琼莲默然。半晌无语。
抬头便对龙母言道:“母亲,东海这两位嫂嫂情况甚为蹊跷,您老人家可知情?另外,闻婷婷已经知道东海为哥哥另行娶妻一事,如今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哥嫂已然闹到了和离的地步,女儿不知父亲母亲到底是何主意?”
难道非要拆散敖孪闻婷婷不可吗?
龙母不语,琼莲的问题确实戳中了她的心事。
原来,敖广龙母自始至终对闻婷婷是不满意的,尽管奉子成婚,谁知这闻婷婷有了仙身也不入龙宫襄助夫君,不敬公婆,不理事务实在是离心目中的儿媳差距太远。
也是水蛇族命苦,前有梅香离逝,后她的两个妹妹外出游玩,到一处废弃的大庙歇脚,被那鸱鴸恶鸟盯上,鸱鴸与蛇乃是天敌,当下里便被鸱鴸俘虏为奴,那恶鸟一开始要吞二蛇入腹,后又听说她们与东海有些渊源,便命二女在海上做勾引鲛人,方便其取髓吸食的勾当。
鲛人如今海上已极为稀少,太华花蕊勉力为之,倒也勾了几个上钩,鸱鴸不甚满意,又让此二女在破庙中幻成人形勾往来行走的阳间男子吸食。
太华花蕊被迫做此等生计,心中实在凄苦,却有一日,遇上一鲛人名唤天仪者,竟是鲛人族酋长第三子,与太华互生情愫,太华不忍加害,将姐妹二人受制于鸱鴸的情况相告,那天仪却是个有胆识的鲛人,在鸱鴸眼皮底下想了个法子逃脱,前往龙宫将情况禀告敖广龙母,敖广当即派了数十名海上夜叉由那天仪带领前去解救,一众蛇族鲛族也前往相助。
那鸱鴸却是上古十大凶兽,即便东海势众,却也奈何他不得,姐妹虽然最终得救,东海也是损兵折将,鸱鴸逃脱,天仪战死,一片狼藉。
“为安抚蛇族鲛族,你父亲便把太华花蕊接入宫中,承诺妥善安置。”
龙母叹口气道:“谁知你哥哥心中只有闻婷婷,死活不肯纳妾,老身无法,只有乘其酒醉,成其好事。”
“为何非要娶她们?认养女儿岂不两全?”琼莲仍旧不能理解。
“因这二女已非完璧之身,太华又有了天仪的遗腹子,那鲛族行无定踪,难道再让她们跟着去流浪不成?”
龙母又道:“此事于情于理我们应当承担,如今东海还利用鲛人祖居地牟利,你当人家真的不计较了吗?”
“这些事情发生时,正值闻婷婷生产,你哥哥日夜守护一旁,他又如何得知?如今还要给太华孕检,孕什么检?我现下就可以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但我们就要给他一个尊贵的身份,当是龙子养了!”
竟是如此。
“母亲,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将内中情由告诉哥哥?”琼莲想,大家清楚此事了,也不会闹得这样僵嘛!
“我何尝不想和他言明?你问问这个逆子,给我说话机会没有?他做个与太华花蕊婚姻的样子,转身就去了盛海,躲着不见人,你倒替我问问他,什么意思?!”龙母恨声道。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