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头,在王妃的鬓角轻轻落下一吻:“怎么会是表功呢?明明就是你在对爷撒娇,爷就爱你这样,从小就爱!”
握着王妃搭过来的手,两人难得的安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半晌王妃才讪讪支起身子,微红着脸说:“幸亏孩子没醒过来,不然给他看见,成何体统?”
裕亲王哈哈一笑:“让他看见他阿玛额娘恩爱不好吗?家和才能万事兴,这是好事,你怕什么!”
王妃瞪了裕亲王一眼,叹口气:“前儿妾身进宫,惠妃娘娘特地请了我过去,千叮咛万嘱咐,求您多关照大阿哥,瞧见她那心酸牵挂的样儿,心里可真不好受!”
裕亲王不以为然地说:“真疼儿子就该好生教导,大阿哥那个跋扈的样子,你忘了爷可没忘,他在那里不缺吃不少穿的,穷担心什么啊!”
王妃擦了擦眼角:“都是做人额娘的,她的心思我最懂了,再说了,前儿怎么八阿哥求你,你就肯帮忙,惠妃娘娘求你,你就不肯?”
裕亲王撇着嘴巴:“以后记得不要八阿哥前八阿哥后的,人家现在是定郡王了,他不计较,咱们可得心里有数,定郡王做晚辈懂规矩,爷自然肯成全他,看见他爷就想着要是自个有个这样的儿子,还发愁什么?”
王妃不高兴了:“咱们保泰保绶哪里不如人了,除了身子差点,爷你说话不公道!”
裕亲王乐了:“夫人,你自己扳着指头算,咱们儿子哪一点比人家强,你说说,你说说啊!”
王妃被裕亲王噎得没话说,又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只得低了头赌气,裕亲王拉着王妃的手说:
“你别不服气,这世间,爷看比他强的也没几个了!”
王妃轻轻地说:“强又怎么样?还有太子爷呢!”
裕亲王也轻轻地说:“太子?谁知道日后是不是他登基?夫人,难道你不盼着换个人吗?爷看太子对我们府上可没不亲热!”
王妃抬起头,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犹疑同惊慌:“爷!”
赋闲在家养病养命的定郡王终于有了心情出门走走,约好了被人排挤的敏贝勒,去他那里搜刮了好酒好果子,就哥俩好地并骑去探望弟弟了。
跑到兵马司那边去,果然一身戎装的敦贝勒还顶着烈日在练兵,八旗的地盘,论起来个个都有家世,远远望见了郡王贝勒的仪仗就开始张罗了。
厅堂里摆好了几个大冰盆,马蹄袖子甩得震天响,看着地上一排油光水滑乌黑乌黑的辫子脑袋,定郡王立刻下了马,一个个扶起来,寒暄几句,众人都太热情了,足足花了一刻钟,定郡王才走到椅子旁边坐下。
送过了沏好的龙井茶,已经有主事过去请敦贝勒过来,这边有身份进厅堂的便开始亲亲热热的叙话了。
才刚刚讲到某人的祖上从龙入关时如何奋勇杀敌,如何料敌先机与千里之外,祖宗十八代不过讲到第三代,敦贝勒已经冲了进来:“哥哥们如何过来了?”
望着满头*的弟弟,定郡王难得不嫌弃的递出去自己的汗巾子:“还不擦擦,一股子酸臭味道,跟腌菜似的。”
敦贝勒憨憨一笑:“大头兵哪个不是这种味道?哥,你先喝口茶,我去换身衣服再过来,不然你肯定会受不了!”
敏贝勒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玻璃瓶子,打开盖子往身边挥洒:“真真是难闻,还不快去换?顶好是冲个凉再过来,放心,咱们等着你!”
定郡王笑着递了块西瓜给弟弟:“先吃块瓜,你看你,嘴巴上都干了,怎么水也不惦记着喝啊?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敦贝勒三口两口就啃完了西瓜,把皮丢回去,咧着嘴巴笑:“八哥,不是弟弟瞧不起你,也就是你才会这样,受点子暑气就病倒了,看来啊,粗话你是干不成的!”
敏贝勒竖起眉毛:“胡说,明明是四哥先病倒的,八哥身子可比四哥强。”
定郡王被他们俩说得没脾气,正想着教训几句,抖抖兄长的威风,敦贝勒已经一溜烟跑了。敏贝勒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开始控诉:“哥,他看不起你,你可得教训他啊!”
定郡王一时气结,险些忘记自己是过来探望弟弟们的,到底是谁看不起爷啊,满屋子不就你们两个看不起我吗?把你给我捶肩膀的那爪子挪开,爷不稀罕你讨好!
二人尝瓜品茗,敏贝勒叽叽喳喳着说着些海外的古怪事情,什么红头发绿眼睛啊,什么罗刹鬼子女人的裙子比帐篷大啊,天竺和尚不洗澡啊,乱七八糟一大堆。
才讲完几个故事,敦贝勒就过来了,一身清爽的皂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