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在经历过在礼堂被乔司南抛弃的事之后,南铮的这句话,终于让她有些动容。
可,她所能回应的,却只有一句,谢谢。
南铮依旧耐心十足,手中还捧着那枚戒指,“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若愿意带着孩子,我便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也愿意陪着你,就我和你。别的承诺太久太远,我能给你的,就是开心每一天。”
开心,每一天。
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生活。
黎洛拒绝的话,忽地就有些说不出口。
南铮看着她眼中的片刻睖睁,抓住机会将丝绒盒子放在她手中,“戒指先放你这里,我期待着,有一天,它会出现在你手上。”
黎洛捂住唇口,声音哽咽,“南铮,不值得的。”
她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离婚,被人抛弃,现在,又怀了别人的孩子,亦是有可能此生都无法再顺利生下孩子。
他是南家的小儿子,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却这么赤诚一片地对待自己,值得么?
南铮起身,修长温软的指腹缓缓擦过她眼角的湿润,“若是想哭,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愿意,把肩膀借给你用一下。”
心中此刻涌出的所有情绪都与爱情无关,可眼泪,在感动的催化下,在眼圈里兜兜转转,还是涌了出来,直接滑落眼眶,黎洛侧头,轻轻将额头抵在南铮的肩头上,“南铮,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么我心口这么荒凉的时候,还能带给我这样的温暖,虽然我知道,我已经再也没有了,爱上任何人的能力。
南铮温雅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手臂虚圈住她,“我刚才说什么了?你又瞎客气了。”
黎洛破涕为笑,“下次不跟你客气的时候,看你受不受得住。”
他无必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眸,“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在那黝黑的眸瞳中,黎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她笑了笑,“哭成这样,丑死了。”
“还好。”
南铮知道她不愿再说刚才的话题,干脆大方地放开她,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在黎洛反应过来之前,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跟花猫似的。”
两个人的剪影被夕阳拉得老长,一起映在客房的地板上,纠结,却又无端地缠绵起来。
而门外——
乔司南握住门把的手,收紧,又收紧。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他将里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天知道,他多想冲进去,将两个人拉开十米以上,然后告诉南铮,离他乔司南的女人远一点!
可,那是以前的乔司南能够做的事。
现在,他有什么资格?
连这样的想法,都只能是一种奢侈!
他身后的司徒娟显然也看到了,而她也自然没有乔司南这般的平静——
“司南,让我进去!”
自己儿子重病刚回家就看到这幅画面,做妈的会是怎样的心情?!司徒娟全身的火,都在这一刻被点燃,快要爆开。
可乔司南却转身,将门无声合上。
他没有抬头,“妈,别进去了。”
低入尘埃的声音,听得司徒娟心惊,却又心痛!这是,自己的儿子啊!她那样骄傲的儿子,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乔司南抬眸,眸底掩饰不住的苍青轻易地泄露了他这几日吃了足够的苦头,“妈,我原本就想让她恨我的,我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司徒娟眼眶剧痛,这个在医院坚守了三天的母亲,在这一刻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司南,你何苦......”
是啊,他,何苦?
乔司南笑了笑,“妈,你不懂。”
谁都不会懂,他刚刚失而复得,却又发病的时候的那种绝望。
谁都不会懂,他独自在纽约医院里,是怎样靠着她的照片,才苦撑过那一次又一次的穿刺检查。
谁都不会懂,他这一次醒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在浑噩的梦里,除了她,还是她......
而这一切,那个应该要懂的人,他,却永远都不打算让她知道了。
他的脸上,流露着一股子陌生的悲戚,那是司徒娟从未见过的情绪。以至于她也忘了要说什么,只是站在乔司南旁边,喃喃地,看着他,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