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处,猛烈的刺痛传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快要将黎洛的五脏六腑,连着周遭的血脉都生生抠出!
温汩的液体,透过底/裤,慢慢渗出来旆。
先是一滴,两滴,然后......是一股一股,大片大片地,滴落在纯白的澳洲羊毛地毯上——
血,像邪恶的大丽花,绽开在自己的脚下,那么地刺目,惊悚.......
朦胧的黑暗之中,耳朵像是隔着一层水膜,听不清楚窠。
身后,传来佣人慌张失措的声音,“黎小姐,您.....啊——黎小姐,救命!救命啊!——大少!夫人!”
身后的脚步声凌乱而急促,乔司南推开书房的门,灵魂都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他上前,一把将黎洛打横抱起,冰凉的唇瓣贴住她冰凉的额头,“别怕,有我在......”
“司南!”
司徒娟六神无主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去叫司机!马上去医院!”
乔司南一边下楼,一边狠戾地吼出声,“慢了一步,你们都等着陪葬!”
所有人不敢怠慢,各自奔忙而去。
他,则是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生怕自己一个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布朗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画面亦是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司徒娟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不让乔司南听见,“布朗,是不是如果孩子没了......可以用脐带血救司南?!”
布朗脸色沉重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没到三个月,胎盘脐带都没有发育完全,希望.....不大。”
司徒娟的手倏然松开,整个人跌坐在地,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抽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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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会让人有多绝望?
乔司南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坐在手术室外,心情就像是穿过漫长又黑暗的隧道,怎么,都看不到头。
脑子里,都是黎洛昏迷过去之前,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那是怎样的眼神?
充满了绝望,怨恨,以及......他看不懂的迷茫。
只要稍稍想起,所有的呼吸便会被剥夺,他像是沉在潭底的人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一丝光亮。
“乔飞,”他声音沙哑,“你说,她会很痛吧?”
手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他却老是觉得,她一定,在哭吧?她那么倔强,连哭也只会小声地哭吧?
“会打麻醉药的,”乔飞叹了一口气,“是医院最好的麻醉师。”
是啊,打了麻醉,身体怎么会痛?
可心里呢?
乔司南起身,站在走廊的窗口上。
窗外,有黑色的鸟儿经过,西方的谚语中,黑色的鸟儿会带着孩子们的灵魂到天堂上安息,然后,等他们变成了小天使以后,他们就会再排队,站在云端上,看着地上的所有女子,挑选他们喜欢的妈妈。
只是,他们,不会再是他和黎洛的孩子了。
他用力,用力地,看着那只鸟儿飞上云端,然后,闭上眼睛,藏住眼里的哀痛。
不让任何人看到。
.......
手术室里。
所有医生严正以待,麻醉师,医生,护士都通通带着口罩,一脸凝重地看着病床上似是魔怔了的人。
黎洛脸色惨白,额头上有细密汗珠渗出,她却死死睁眼,“不许给我打麻醉!”
“......”
麻醉师和医生面面相觑,黎洛咬牙,睁大眼睛看着所有的人,“我不要做无痛的!就这样!”
有人还想再劝,可黎洛却死死抓住床单,气游若丝,“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谁敢乱用药,当时我出去了告他!”
冰凉的器械在她旁边的无菌托盘里闪着幽蓝的光,黎洛咬牙,将身下的床单抓得更紧——
随着医生的翻捡,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划破整个手术室的宁静。
寒冷刺骨的器械,进入她的身体,尖锐胀痛像是随时会将她撑破!
然后,温热的物体,被拉了出来,血腥味,顷刻缠绕住鼻尖,她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