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无法摆脱的乔家和出身,会让他再度失去黎洛。
这些惶恐,惊怕,都是司徒娟带来的。
他,无法释怀。
司徒娟心口微松,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喜还是悲了。
“是谁下手的?”
“重要吗?”,乔司南淡淡启口,并没有回答。
这一切,和正芸无关。他不能将乔正宸说出来,到最后害了乔正芸。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让叶婉杀掉乔正宸的原因。
因为他不能报警。
他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亲责罚,正芸迈着小身子,从一旁猝不及防地奔了过来,生生帮他挨过的那一棍子。
那时候,她还小,那一棍子下去,差点打断她的脊椎。
乔正宸可恶,可正芸,却是无辜的。
论起心狠,乔司南可以比任何人都狠。
可自己在乎的人,亲情爱情,还有友情,总归,不能忘却。
司徒娟哀嚎,抓住乔司南的衣摆,“司南,你就这么讨厌妈妈?连这个都不想告诉我吗?!还是想找个理由搪塞我?”
“知道了又能如何?”,乔司南往后微微一退,“仇恨这种东西,你无法驾驭。不如安度晚年。早些休息吧。”
仇恨,会让人发奋。
可却会让司徒娟扭曲。
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住仇恨二字。
所以,不如不知道的好。
司徒娟手落空,呆呆地看着乔司南,想要再度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司徒菁抓住手臂,“姑母,不要追了。表哥他….,不会再和我们说话了。”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妈都恨上了”,司徒娟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乔司南在身后低低的抽泣中,快步上楼。
啪地一声,打开了二楼书房的灯。
城北别墅里的一切,他已经叫人搬了回来。
乔远山身前的所有痕迹,全都在这里了。
乔司南快步上前,熟练地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了一本上锁的手札。
小时候他贪玩,曾经躲在窗后看自己的父亲记录一切。
这一本,应该是乔远山的工作,或者生活日记。而那上好的褐色鹿皮封面已经有些破损,说明这本日记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想了想,摁下了正芸的生日。
上面的精致紫铜锁头吧嗒一声弹开,乔司南迅速地翻开日记——
褐色发黄的纸张,从乔远山年少参军开始,每一天,他都保持了记日记的习惯。
后来,是退伍。
然后…是娶妻。
娶妻…
乔司南迅速地翻开那一页——
乔家这几十年的隐秘传闻,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证实。
乔远山的第一任妻子,她,不叫司徒娟。
乔司南快速地拿页日记里的黑白照片,因为老照片被氧化的关系,上面梳着两个大辫子的年轻女人面容已经有些模糊。
可依稀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乔司南迅速地翻开后面的几页,乔远山力透纸背的字迹旋即显现出来——
“今天,是芸儿被绑架后的第”
这一页,只有这么一排字迹,后面的地方被泼了墨水,已经看不清楚。
乔司南将那个日期迅速记在心里。
芸儿…
那时候,连他都还没有出生。这个芸儿,自然不可能是乔正芸。
他握住照片,飞快下楼。
楼下,已经没有了司徒娟和司徒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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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南走出主宅,便远远看到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立在湖心亭中间。
平心而论,如果这个男人在一年多前和自己较真要带走黎洛,他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欣赏南铮的磊落,却也嫉妒自己离开的那三年里,是他陪在黎洛身边的这个事实。
“来了。”
南铮回头,对着乔司南温和一笑,“乔大少应该不会是拘小节,一定要我亲自送请柬上来,明日才肯赴宴吧?”
“那你带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会介意?”,乔司南与他并肩而立,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立在乔家的湖心亭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