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拼命地往前,脚心不断踩在荆棘之上,一路走,一路疼.....
前方迷雾重重,却不断有人在她耳畔唤着——
舒舒,来我这里......
左边,却又有另外的声音,你不能去,不能去——
如同行走在迷宫里,永无天日......
“阿锦,阿锦......”,她张了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这么一句。
修长的指腹一点一点摁压在她的眉心,帮她舒展开那紧蹙的峨眉。
有低低沉沉的声音像是裹了面纱一样,远远近近地让她听不真切——
“为什么还在发烧?”
“伤口有点发炎,等炎症下去就没事了。”
“你们用的都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慢?!”
“.....病人最近身体可能不是太好,抵抗力下降。这也是正常现象。”
他们,在说谁?!是在说她吗?!
年舒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四肢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她想睁眼,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有人拿起棉签,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温水,胸口的灼烧感被这一点点的温凉给驱散,她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
而隔壁的另外一间病房内,年瑜将自己手中的文件袋交给舒敏华,“大妈,我其实也不想来,可架不住爸爸最近一抽一抽地求着我,他想把小家伙要回去,自己带。姐姐也是,带着我们妹妹在身边,居然还让那么小的孩子叫她麻麻。这不是乱来么?!”
舒敏华冷冷地看着她,低头将那份文件迅速地拆开。
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婴儿时期的照片,一应俱全。
还有出生那一栏上,年博尧的签名——挂在树上三天也滴不出一滴墨水的字体,谁也模仿不出来的。
舒敏华松了一口气,将文件塞回袋子里,“孩子你赶紧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不管那个孩子身上有多少股份,跟我和年舒都没关系。”
年瑜笑盈盈地看着她,“大妈,我也想带走小家伙,好歹回去给爸爸有个交代,可洛城这个地方,我说了不算。得您帮我。”
看着那张整得跟年舒七八分相似的脸,舒敏华止不住心里的厌恶,“怎么帮?”
她只想把人打发走。
“大妈最近想出国?”
“是又如何?!”
“我听爸爸的律师提了一次,说是要您亲自回去签字,才能生效离婚。”
舒敏华斜睨着她,倒也不因为这段婚姻结束而遗憾什么,也不去理会年瑜此刻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带我和云端一起,回c市。”
“她在哪儿?”
“夏唯朵家。”
......
半个小时后,舒敏华从一辆商务车里出来,看见站在小区门口的夏唯朵和云端,略微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将已经困得睡着的孩子从夏唯朵手里抱了过去。
“阿姨,”夏唯朵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臂,“舒舒和您,都说清楚了吧?”
“清楚了。”
“您也别怪她,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就是怕您生气,”夏唯朵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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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女儿,我心头里的肉,我自然不会生她的气。”
夏唯朵这才放心下来,将小云端的毯子裹好,“小家伙一直哭,睡着了才好一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舒敏华转身上车。
后座上,年瑜一把接过她怀里的小云端,“开车吧。”
车子很快离开洛城,朝c市的方向驶去,年瑜将云端扣在怀里,“大妈,你说我们的妹妹可爱不?”
舒敏华紧绷着唇,不理会她。
年瑜却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刮过云端柔嫩的小脸蛋,“我觉得她可爱极了,我一定会对她,非常,非常好的。”
舒敏华瞄了她一眼,“年家以后的事,都不要来烦我和年舒。”
“那是自然,”年瑜轻笑,“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再来烦你们。”
......
几个小时后,舒敏华再度出现在洛城的病房中,这一次她的手里,多了一张离婚证。
可身后,却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