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不断地往外扯,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扯得她全身都在疼。
兜里的手机响起,是黎洛问她在哪儿。
年舒报出地址之后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一个电话给盛世。
“想起来要给我送饭了?!”,那边的人听起来声音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盛世,”年舒靠在墙头,看着春日的柳絮翻飞,捉了一个放在自己掌心里,不经意地把玩着,“我记得你以前,在麻省理工上学?”
那边的人微微愣了一下。
年舒也不等他回答,“盛世,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医生这几天不让你出院是为了什么了,对不对?”
她说得很轻,却很笃定。
电话彼端的呼吸沉了沉,他笑,“也是小事,我刚听医生说了,他说这种病......,治愈率还是很大的。”
“那你知道你之前的捐赠人是谁吗?”,年舒放缓语速,让自己听起来平和一些,“医生说,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加速你的治愈率,你知道的,是不是?!”
盛世毫不犹豫,“怎么老问这样的问题?我自己的命我很珍惜,知道了还不告诉你吗?!”
不回答是与不是,甚至还在强调自己的立场和反问她。
年舒想起南铮的判断——盛世,在撒谎。
她切断电话,“我还有事,再联系。”
片刻之后,黎洛在医院门口找到年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脸茫然的模样。
“不是在那家医院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年舒如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黎洛的手,“你说,如果一个人要死了,但是有一个人能救他,但是他死活都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这样的人要怎么解释?!”
黎洛被她绕晕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年舒顺了一口气,“盛世知道是沈书君的脐带血救了他自己,但是,他却不肯说......”
“沈书君?!”,黎洛惊愕。
“对啊,就是那个沈书君,怎么了?!”
“先上车,”黎洛看了一眼周遭,“乔飞,你带司机在外面等,我和年小姐上车说点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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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上以后,黎洛才将盛世的笔记本递给年舒,“F盘,文件夹,昨天让人破译出来的,可以直接打开了。”
年舒扫了一眼,看到那个标名为莫锦云的文件夹,微微一怔——
“我不看。”
她移开眼睛,与其说是在抗拒,不如说是在逃避。
黎洛狠下心,“你一定得看!”
年舒还没再说话,她已经点开——
依旧是上次那种性质的视频,但是,视频上却是好几年前的时间。
那时候,年舒都还不认识莫锦云。
可他.....却和年瑜这么亲密了?!
心口已经堵不住的血洞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年舒捏紧双手,“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她努力地却学着忘却,努力地
黎洛皱眉,“盛世的电脑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他和年瑜认识?你想过没有?!”
“......”
年舒沉默。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可是....还是不受控。
她就像食物链最末端的那一只小虫子,看着铺天盖地的网满天满地撒向自己,却无处可逃。
绝望,而无助。
而这一张网的织网人,有盛世,年瑜,甚至.....还有莫锦云?!
她付出的代价,是母亲的生命,和自己的快乐......
“别不说话,”黎洛捏住她的手心,“你上次给我看莫锦云那段视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万事都要经过检验才知道真假,你还记得吗?”
年舒累极,“我已经检验过了,那视频是真的......”
她还记得自己那天从老教授嘴里听到真的二字的时候,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静静地死了?!
那种绝望到世界颠覆的感觉,她此生不想再有第二次。
可眼前的这一段新的视频,又算什么?!
“嗯,我知道,”黎洛温柔地抱住她的肩膀,给她无穷的力量,“我们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我想你应该找个人问一问。”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