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知寒。
晨起时窗外已经银装素裹,茫茫一片。
算算时间,不过才十二月底,可北方的天气总是比南方冷得更加凌厉,南楠裹着厚厚的毯子,还是不停地打喷嚏犍。
老妈子将室内的暖气开到最大,把手中的热茶递给她,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邾。
南楠暖心一笑,捧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老妈子笑了笑,做出一个吃饭的动作,便下楼去张罗她的早餐了。
昨晚的事经过一.夜的消弭,已经落不下什么痕迹,窗外大雪无垠,已经将满园里的蔷薇都埋入雪下,了无痕迹。
昨晚发生在总统府邸门口的事,她当然也没机会知道,所以在房间门被打开之后,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苏燕西含笑,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白皙的面孔上都是温雅的柔和,“不认识我了?”
给她看脚的时候她处于半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他来过。
南楠放下茶杯,“燕西?”
还是不敢相信。
两年时间,连一个熟悉的人都不曾有机会见到,此刻见到旧识,多少有些觉得是自己的眼花。
苏燕西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认识你燕西哥哥了?”
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南楠仰起头,露出一抹来自心底的笑,“怎么可能?我说怎么脚上的包扎这么熟悉,原来是你的手法。”
苏燕西在她的沙发边坐下,打开随身的药箱,将里面的一记药膏取了出来,“昨晚没睡好?”
南楠一怔。
苏燕西刮了一点药膏放在自己的指尖,慢慢地揉搓上她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宁神。”
苏家中药世家,苏燕西更是配得一手好膏方,市面上对他的药方早已是千金难求。
南楠恬淡一笑,轻轻靠坐在沙发上合上眼睛。
温热的指腹早已将药膏预热,摁压在她的太阳穴之上,是暖暖的味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从前,每次她出任务受伤都会到香洲城里找苏燕西。
他的药膏治跌打损伤,简直是药到病除的仙药。
窗外雪花飘散,他专注地一点一点地摁着她头上的每一个穴位,舒适且贴心。
紧绷了接近两年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致的松弛,南楠差点睡着,声音也是软软地像水一样——
“燕西,这是什么药膏?我怎么闻到了当归的味道——”
苏燕西手指温温凉凉地掠过她的眼角,伏低身体,靠在她耳畔,声音细碎如春日暖阳——
“南家老爷子让我加一味当归进来,喜欢吗?”
南楠猛然起身,差点撞到苏燕西的下颌,“我爷爷?!他还好吗?我们南家.....所有的人,都还好吗?!”
忘不掉顾云臣的那些威胁,所以她格外地急迫。
连人都差点掉下沙发。
苏燕西早已习惯她这样急切的性子,与记忆里简直毫无二致,他哑然失笑,地卡住她的腰——
“当心摔着,我慢慢说给你听——”
南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像个冒失的孩子,“燕西哥哥,你最好了,快说快说,爷爷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小乞求,衬得那张脸如辉光流转,说不出地不一样。
一切被门外的人尽收眼底,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立刻冷了数分。
顾云臣有一米八七,身后的曹营自然是无法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房间内的情景的,只不过南小姐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娇憨低柔。
连他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自己身前的这一位了......
曹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阁下,看样子南家已经着急了......”
连香洲城的苏家都能说动,还将苏燕西请来顶替了
tang他老子做总统府的私人医生,不过是想知道南楠的消息而已。
苏家.....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撼动的,不然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燕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顾云臣早已翻脸,而不是像那般配合着媒体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件事含糊了过去。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那车.震门是场误会,这件事风波平息,却并不见得阁下的心情有多好。
反而脸上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