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上看到总统先生了,他对着我笑,我要去找他,让他把外公还给我......”
南母的声音低低的,压着悲沧,“云端乖,外公很快就回来了......”
“不要,你把书包还给我,我要去找外公——”
“云端!”
南母惊呼一声,拔腿就追了出去,小家伙跟泥鳅一样从她手中滑了出去,南母匆匆上前,只在楼梯口最后一捞——
“啊——”
一大一小的惊呼声传来,云端重重地从楼梯口跌了下去,南母将她牢牢护在怀里,老人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之上,瞬间昏迷过去。
云端吓得大哭,“外婆,外婆——”
南楠疯了一样扯掉自己手上的枕头,冲到楼梯口,看到一大一小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妈,云端,救护车——,快快,燕西,我求求你,救救她们.......”
奔驰的车子划过雨幕疾驰而来,南楠像一缕飘零的孤魂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苏燕西跟在她身边,将她牢牢护住,“别怕,有我在.......”
雨势再度铺天盖地而来,浓黑的夜将所有人都埋入其中,如一张巨大的网,任谁也挣脱不开......
南家老爷子从京都回来直接便赶往医院,看到自家孙女软软地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忍不住便老泪纵横。
他颤颤巍巍地上前,在南楠身边坐下,“来的路上听燕西说了,云端只是轻伤,吓坏了。你妈也会没事的。”
南楠茫然地抬头,干裂的唇瓣翕合了一下,“爷爷......”
“爷爷在呢.....”,老爷子揽过她的肩膀,如小时候一般。
眼圈突地就涩了,涩得发疼。南楠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喜欢问爷爷,为什么他那么高,高得她都有些够不着。
那时候的爷爷是伟岸,健壮,如山如海的。
可现在的爷爷,却瘦削得不成样子,连身体都有些佝偻。
南楠吸了吸鼻子,“您辛苦了......”
老爷子刚从京都回来,已是心力交瘁,此刻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酸,“南楠......”
这个名字,还是他起的。
楠,常绿大乔木,木质坚硬,可做大舟。
逆水行舟,他希望自己的孙辈巍然坚强。
可到如今......
老爷子强忍着发颤的声音,握紧南楠的肩膀,“等你妈和云端醒来,还有你那几个伯伯家的孩子婶子们,让他们马上出国吧。爷爷已经安排好了.......”
南楠惊住,“爷爷?!您......”
“听爷爷的话.....还有你......”,老爷子声音更低,“爷爷知道你爱的人是谁,但是南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你答应爷爷.....,我来的路上,已经跟苏家老爷子通过电话,苏家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你两天后就去香洲,跟燕西把婚礼办了。”
南楠蹭地站起,“爷爷......”
南明峰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坚持地看着她,“爷爷说的话,你记住。答应我,不要再和顾云臣有任何的牵扯——”
没等南楠问出为什么来,他已经拿出怀中的纸递到她面前——
“爷爷去总统办公厅外面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顾云臣一面。京都里面已经风声鹤唳,谁也不敢出手帮我们。这是老战友偷偷给我递出来的消息,明日一早就会见报。你先看
看吧——”
南楠接过那纸,目光顺势下移——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那文件是复印本,却有顾云臣的亲笔签名!那是一份彻查令!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南镛涉嫌谋杀,撤出州长职务切全面停止南家所有人的一切职务!
那签名龙飞凤舞,遒劲洒脱,连一丝羁绊都没有。
可不知怎么,竟是让南楠想起了那一日的蛛丝,弯弯绕绕,纠缠不休.....将她的心一层一层,越裹越紧,直到将那血液全部挤出胸腔,那丝线却还在一点一点地钻入肺腑,要将她的心也凌迟才肯罢休......
耳畔嗡嗡地,不断地响起他那日的那句话——
南楠,你两清得了么.......
两清得了么.....
原来这场复仇,还没有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