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节度府北部,潞州。
一座雄骏的关城横亘在连绵起伏的一片山脉鞍部。
一条小路蜿蜒向上,两侧都是陡峭的山石,让这一座关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座关城正是潞州前往汾州的横山关。
此刻在横山关正在爆发一场惨烈的战事。
从山谷向上直到横山关关墙下的官道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鲜血染红的尸体。
“啊!”
“娘,我要回家。”
“好痛,我走不了了,谁将我背下去,我给谁一两银子。”
“......”
在尸堆里,缺胳膊断腿的伤兵们有人的嚎啕大哭,也有的在哀嚎呻吟。
可前方的战事正酣,没有人顾得上他们。
大批辽州军顺着官道向上佯攻横山关,欲要打开通往汾州的通道。
事实上通往汾州并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只是绕路的话,需要绕行二三百里路,太费时间了。
况且这一次辽州节度府和秦州节度府联手攻打占据北部三州的朝廷禁卫军。
秦州军也在向汾州方向进攻。
辽州军自然不愿意让汾州这一块肥肉尽数落入秦州军之中。
所以他们猛攻横山关,欲要尽快杀进汾州境内,避免汾州被秦州军独吞。
“他们又扔石头了,快躲开!”
突然,前边响起了呼喊声。
正在源源不断顺着官道往前冲击的辽州军军士闻言,吓得忙朝着官道两侧躲避。
“轰隆!”
“轰隆隆!”
只听得前边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几块足有一二百斤的石头从关墙上推了下来。
这石头沿着倾斜的官道,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翻滚砸了过来。
正拥挤在官道上向横山关进攻的辽州军见状,吓得亡魂皆冒。
“快跑啊!”
“快躲开!”
“......”
惊呼声,咒骂声、尖叫声在山谷中响起。
“轰!”
翻滚的巨石砸进了拥挤的辽州军进攻的队伍中,顿时辽州军被砸的人仰马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很多被砸中的军士当场骨头碎裂,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面对翻滚向下的巨石,几乎是触之者死,沾之者亡。
巨石所过之处,盾牌被砸碎,旗幡被砸断,军士被砸的脑浆迸裂,死伤一片。
“吼!”
“吼!”
看到被砸得鬼哭狼嚎的辽州军,横山关关墙上的禁卫军军士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这巨石顺着倾斜的官道,一路横冲直撞,直到滚出了山口,这才在平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不过这石块上已经沾染了无数泥土、红白之物,甚至挂了一些殷红的血肉,格外可怖。
死里逃生的辽州军军士看着那停下了的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攻!”
“给我攻下关城,重重有赏!”
关城上扔下的巨石并没有阻止辽州军的进攻。
在一番鼓舞整队后,惊魂未定的辽州军再次沿着官道向关城发动了佯攻。
一时间箭矢横飞,喊杀震天。
只不过面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城,辽州军死伤惨重,却始终难以攻克。
“废物,废物!”
“小小的关城都拿不下!”
“要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
看到前线的兵马又败退了下来。
在山脚下督战的辽州军大都督霍韬气得暴跳如雷。
周围的一众将领都不敢吭声。
不是他们不卖力,而是横山关地势险要,太难攻克了。
他们必须要穿过这长达一里地的山谷向上佯攻才行。
可对方随便扔几个石头下来,就能砸翻他们一片,这让他们怎么打?
“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报!”
当霍韬准备再调兵遣将强攻横山关的时候,有信使策马疾驰而来。
大都督霍韬此刻满肚子的火气。
他语气不善地看向了奔到跟前的信使:“什么事儿!”
周围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