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江州。
烈日高悬,酷暑难耐。
江州知州、东南巡察使江永才骑马抵达了刑曹衙门。
属官黄继明翻身下马后,当即就要迈步进去通知刑曹衙门的官员出来迎接自家大人。
“且慢。”
江永才打量了一眼刑曹衙门后,制止了属官黄继明。
“不要惊动他们。”
江永才道:“我要看看他们平日里到底是如何当差的。”
江永才现在刚兼任了东南巡察使一职。
肩负重任。
他向隆兴府、清平府等地都是派出了巡察官员,为的就是整肃吏治。
他则是准备亲自负责对江州吏治的整顿。
今日他到刑曹衙门,就是得知刑曹衙门一向松懈,所以想要抓他们一个现行,以震慑其他衙门。
江永才在一众属官和护卫军士的簇拥下,迈步走上了台阶。
周围的民众看到江永才领着一大帮人到了刑曹衙门,不少人都纷纷驻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大中午的,威严肃穆的刑曹衙门却是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江永才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敲门!”
江永才吩咐了一声。
属官黄继明当即上前咚咚地敲起了门。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大门这才打开了一条缝隙。
“谁啊!”
“没事敲什么敲......”
一名守卫看到外边的江永才一行人后,当即怔住了。
他虽然不认识江永才这位红的发紫的东南节度府继承人。
可是江永才等人身穿的官袍他却是认识的。
这官袍可是高级别的官员才能穿的,可比自己家的老爷级别高多了。
“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
江永才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大为不解。
“这,这......”
守卫站在原地,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刻,大门左侧的门房内,传出了吆五喝六的声音。
江永才走到门口,朝着里边瞅了一眼。
只见二十多名光着膀子的守卫正围在桌前赌钱,此刻正玩得高兴呢。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怒气翻腾。
好一个刑曹衙门!
大白天的不当值,守卫反而是聚众赌钱。
“大白天的在刑曹衙门赌钱,成何体统!”
江永才满脸铁青地对身后的属官黄继明道:“将这些玩忽职守的人都给我革职查办!”
“是!”
属官黄继明一挥手,全副武装的护卫军士就闯入了屋内。
正在赌钱的二十多名刑曹衙门的守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长刀架在了脖子上。
“干啥啊!”
“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我们刑曹衙门撒野!”
一名守卫军士面对架在脖子上的长刀顿时怒了,当即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丝毫没有将江永才他们放在眼里。
“这位是巡察使大江永才大人!”
属官黄继明瞪了一眼那叫嚷的军士道:“你在嚷嚷,信不信我让人将你的臭嘴给缝上?”
“...巡察使,巡察使大人......”
得知外边站着的那年轻人竟然是江永才的时候,这守卫顿时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要知道,这位可是东南节度府众所周知的继承人。
“玩忽职守,全部革职查办。”
黄继明撂下一句话后,不顾一众光着膀子的守卫军士目瞪口呆的神情,旋即大步跟上了朝着衙门内走去的江永才。
刑曹衙门是江州专门执掌刑狱的衙门,负责督察江州全境各类案件的审理。
同时刑曹衙门对律法拥有解释权,并且对冤假错案有重审的权力。
可以说,刑曹衙门的权力很大。
可就这么一个权势的衙门,却散懒松懈不已。
江永才迈步在刑曹衙门,看到回廊、庭院内到处都是破败的花草,凌乱丢弃的一些杂物。
与此同时,在几间门房前,更是看到有人挂着不少晾晒的衣衫。
看到这一幕,江永才是气不打一处来。
作为江州的刑曹衙门,搞得就宛如一处民宅一般,简直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