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
一路举着火把的大军出现在了光州归义军骑兵临时营地的北边。
“快醒醒!”
大半夜突然出现了敌情,这让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
“别睡了!”
“北边出现了敌人!”
有骑兵军官一边在亲卫的帮助下穿着甲衣,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吼了起来。
一名名熟睡的光州军骑兵爬了起来。
他们忙着穿戴甲衣,忙着将卸下的马鞍重新安放在战马之上。
那些被他们营救的大量百姓也都被吵醒了。
他们面对呼喊命令声此起彼伏的营地,内心里满是惊慌色。
有不少胆小的百姓已经准备跑了。
“不要怕!”
“不要到处跑!”
看着那些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到处乱跑的百姓,光州骑兵们大声地呼喊着。
“我们这里有几千名骑兵呢!”
“纵使是秦州的狗崽子打回来了,我们也不怕!”
“都他娘的别慌!”
在光州骑兵的呼喊声中,不少慌乱的百姓这才逐步的安定了下来。
一名名光州骑兵穿戴整齐,他们站在自己的战马旁边,等待着军令。
营地内点燃了照明的火把,映照着一张张凝重而紧张的面庞。
斥候仅仅禀报北边出现了敌情。
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他们一无所知。
未知是让人恐惧的。
特别是营地内的大多数光州骑兵和百姓聚集在营地内,他们看不到北边的情况。
他们只能焦躁地等待着上面的军令。
压抑和不安在营地内弥漫着。
在营地靠北的临时搭建的哨塔上,光州归义军都督杨翼攀爬到了哨塔上。
他举目向北边远眺。
只见北边的黑暗中,出现了大量的火把,宛如浩瀚星海。
粗略的估计,从北边来的敌人至少有两三万人。
看到这么多敌人出现,杨翼的心情都是变得无比的凝重。
难道这一次秦州军的主动后撤是专门给他们设的陷阱吗?
可他们这几日击败了秦州军的后卫兵马,又截获了他们大量的战利品,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杨翼这位光州归义军都督一时间理不清楚头绪。
可他也并没有惊慌。
他麾下有四五千名骑兵,而且都是一人双马。
纵使出现两三万敌人,也困不住他们。
“踏踏!”
脚步声响起。
一名军官大步走到了哨塔下边。
“都督大人!”
这军官抱拳大声禀报:“我派人去查看了,其他几个方向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杨翼从远处收回了目光,心里却不敢大意。
“这乌漆墨黑的,不可大意!”
杨翼对这军官吩咐说:“多加派几支斥候队出营,向其他几个方向查探。”
“这秦州军不好对付,听说他们的长史秦光书也到了前线,我们愈要慎重行事。”
“别被他们的障眼法给蒙骗了!”
“是!”
这军官当即大步离去。
“哒哒!”
又有斥候骑兵从北面返回。
这斥候骑兵很快就被带到了都督杨翼的跟前。
杨翼迫不及待地问:“这北边的敌人是秦州军那一支兵马,可搞清楚了?”
斥候兵回答:“回都督大人的话,这一路兵马打着的是秦州红袍营的旗号!”
“红袍营?”
杨翼喃喃自语道:“那就应该是秦光明的兵马了。”
这秦光明是秦家子弟,麾下的红袍营实际上员额只有三千人。
只不过这三千人都是清一色的精锐步兵,战力颇为强悍。
这一次秦州节度府大举入侵光州节度府,所以征调了大量的青壮从军。
大量的青壮补充进入了他们秦州军各营,让各营的实力急剧膨胀。
有参将当即道:“都督大人,这红袍营就三千多精锐,其他的都是临时征调的乌合之众。”
“他们竟然不自量力的跑到咱们面前耀武扬威,我看不如将他们趁势灭了,再立一功!”
这几日他们连战连捷,将两支秦州后卫兵马都杀败了,斩获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