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白四爷几人交代说,广汉和欧化工厂在南城区征用了八十亩土地,用于化工厂修建职工宿舍。但由于当地被征用土地的农民觉得补偿费用太低,一直拒绝签字。
当地区位区政府也很为难,和欧化工的征地属于工业用地,补偿价格自然不会高。但当地农民认为你是在毁田建住宅楼,当然应该和当地商业用地的费用看齐。哪怕稍低也可以,但差距过大,失地农民自然不接受。
当地政府和工厂管理层再三做当地村民的工作,但没有用。既然道理进不通,钟昇于是请专门不讲道理的白四爷出面,带人逐个威胁,一家家签署赔偿协议。
当然,为安全起见,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和麻烦,钟昇同时请了当地派出所的所长鲁达华控制局面,避免意外失控。
广汉市公安局长邱顺友亲自来汇报了情况后,很快告辞离去。作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在广汉也算是巨头之一,只是在常委会排名低于水长生。
而水长生名义上分管公安局,实际上用“联系”更恰当。邱顺友亲自走一趟,姿态已经摆得极低了。
邱顺友离开后,水长生也跟着离开。
罗治国和郭小洲、单彪、易凡四人把他送到酒店外。徐云飞自知个人形象有问题没有出来送行,再说他也没把水长生这个副市长看成多大的官。
罗治国站在酒店门前,对单彪和易凡说:“我和小洲有事要聊,你们年轻人去和薇薇她们一起唱歌,晚上有兴趣再一起宵个夜。”
单彪立马拒绝,他不怎么喜欢夜场,也从来不唱歌。
易凡的年龄也不年轻,他也婉拒罗治国的提议。
郭小洲开口道:“彪子,你要没事,去南城打听下和欧化工厂征地的事情。”
单彪点头。
易凡忽然说,“我认识招商局的童局长,小洲你如果需要和欧化工厂的资料,我帮你要一份。”
郭小洲说,“太好了!正需要。谢谢易哥。”
“太客气了,我们也不是外人。”
接下来郭小洲陪罗治国回到包房。
这个大包房是连环套间,有餐厅,茶室,歌厅,以及一个醒酒房和休息间。
徐云飞大概是跑到休息间休息去了,茶室也被服务员打扫过。
郭小洲和罗治国落座后,心中有些忐忑。他心中一直在组织拒绝的词语。但是要做到既让罗治国接受,又不让罗治国尴尬或者生气,就需要语言智慧了。
谁知罗治国开口第一句是,“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冒风险去争市长的位置。”
郭小洲感觉很突兀,他知道当年罗治国是被卡了年龄,他在矿山开发区是副厅,如果不能在两年内突破正厅,那么他以后就没什么上升空间,顶天在退休后安慰性的送一个副省的待遇。
而广汉是副省域中心城市,市长是妥妥的正厅,甚至还可以高配副省。如果被罗治国冲上去,他的年龄将化劣势为优势,将来封疆一方,甚至步入中央权力阶层,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罗治国选择赌一把。
一意孤行的罗治国没听老朋友水长生的告诫,执意选择了坚决要跑到黑的那条线路——他要竞选广汉市市长的位置。
他的突然杀出,好像在平静的一潭水里投进一块巨石,搞得省里市里非常被动。
省委高层领导,包括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部长,还有广汉市市委书记孙德坤都亲自找他谈过话,做他的思想工作。
据说省市领导对他又是批评又是劝慰,软软硬硬的说了许多,但罗治国一言不发。直到最后,省委组织部长要他表态,他很干脆的说,既有《选举法》在,我们都依法行事吧。
最后的结果是,罗治国虽然如愿地进入了法律所规定的候选程序,却并没有获得法律所规定的当选选票。
作为对他不要听话的惩戒,省领导群情震怒,在竞选结束后,马上启动了对他的调查。
罗治国笑了笑,“我当年执意参加竞选有个很重要的原因,矿山经济开放区正在申请升级,竞争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如果升级成功,周围两三个县级城市都会划进来,国家级经济开发区的格局也达到了副省级。我这个副厅将瞬间被淹入二三十个副厅之中。”
郭小洲说,“可是您对开发区的贡献除了金杨外,无人能比……”
“一个省成立一个新大大型行政区域,会一夜间诞生无数空闲厅处级职位。几十个厅局,几百个处级,新开辟处成立的部门,都是肥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