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越野警车在山道上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忽然,司机一个刹车,伸头到窗外,“哇哇“大吐。
副驾驶位上秦放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捂住鼻子,低声呵斥,“要吐下车吐去!”
郭小洲从后座上下了车,抬眸远眺,轻声道:“车是开不进去了,得步行。”
秦放跟着下车,一边冲着野草撒尿一边问,“到孙家屯子还有多远?”
“二三十里地吧。”郭小洲一边走一边说。
秦放松了口气,“还不算远,两个小时应该可以赶到……”
“两小时?”郭小洲笑着摇头,“你们三小时内能到,我服气。”
秦放抖了抖腿,大手一挥,把三名颠得脸色惨白的年轻人招到身旁,指着郭小洲说,“郭镇长欺我们三小时走不了三十里地,你们给老子争口气,就当越野拉练,时间控制在两小时内。能完成吗?”
三个年轻人倒是没输气,异口同声道:“能!”
郭小洲笑而不语,迈步前行。
一小时后,秦放气喘吁吁道:“郭镇,快了吧?”
郭小洲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坳说,“翻过这道山梁,就能看到孙家屯子。”
秦放朝后猛挥手,“你们快点,马上就到。”
郭小洲边走边拿出手机查看手机信号。眸子里的疑惑越重,如今山区的基站不断增加,他站在山脚下,手机仍然有一格信号。这意味着,只要甘子怡是自由的,只要她想拨打电话,她就能找到一个有信号的高地。
更令他奇怪的是,甘子怡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进大山深处?她在视频里根本看不出有被胁迫的样子,而且还主动帮着女孩子搬运三个大箱子。
大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秦放和他的队员爬上山坳,一名疲惫不堪的年轻人对着远空张嘴大喊,“啊嗷……”
秦放看着山脚下的村庄,抬腕看了看手表,咕哝道:“勉强两小时……”
但只有郭小洲知道,孙家屯子看着不远,但却没有直线道路,往往一个沟渠就要绕三五里山路,一个小山包也许要绕半小时才能过去。
眼看两小时过去。秦放的脸色满是郁闷,他的三名队员也失去了斗志,步伐越来越慢。
郭小洲却越走越快,先是拉下三名年轻干警,接着又把勉强一直跟着他的秦放给拉得远远的。
中午时分,郭小洲终于走进了这个村庄。
孙家屯子虽然和郭家屯相隔不到十里地,但却隔了一座大山,要绕路几十里才能到达,郭小洲在郭家屯生活了十几年,也一次没来过。
相比郭家屯,孙家屯子是真穷,村庄里很难见到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女,青壮年几乎全部离家打工。屯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一些垂暮老人和小孩。
郭小洲走到一个蹲在门口抽烟的老人,拿出手机,指着消瘦女孩的头像,问,“大爷您好,您认识她吗?”
老人颤巍巍站起来,凑近相片看了看,陡然,老人眼神一变,警惕地盯着郭小洲,用秦南当地方言问,“你是谁,找她干什么?”
郭小洲拿出香烟递给老人一根,笑着说,“我是她朋友,你们这儿真难找啊,爬了几小时的山路……”
老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香烟,疑惑问,“你是吴老师的朋友?”
“对,吴老师在上课吗?”郭小洲灵机一动问。
“可不是么,正在石头沟给孩子们上课呢……你是小吴老师的朋友,我带你去……”老人拿起烟袋在门槛上磕了几磕,别在腰间吗,精神抖擞带着郭小洲朝村后走去。
“前天小吴老师也有个朋友来了石头沟小学,都是好姑娘啊!石头沟的孩子们有老师了……”
老人一路走一路说,话题当然不离小吴老师。
通过老人的嘴巴,郭小洲心中一块大石顿时地。他终于确定,甘子怡在路上结识了小吴老师,然后不知怎么,就提前下了车,跟小吴老师来了石头沟,好像在充当临时教师。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甘子怡为什么要把手机设定成“不在服务区”,甚至连他也不通气?
跟着老人从石头沟爬上山,他便看到山上的操场,旗杆,还有朗朗的读书声,在天高云淡的山上,犹如天籁。
“石头沟以前有个肖老师,前年得了胃癌,走了,好人呐!全村人送了他几十里地……后来没老师了,村里两个会识字的人临时当了一段时间的老师,可是孩子们都变得越来越不想读书了……直到小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