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摸过鱼,爬树翻山,可以说,甘子怡把他当农村孩子一样放养,昨天还为偷村民的西瓜被甘子怡责罚写一百遍百家姓。
等安瑾早上赶来石头沟,他还是委屈的向安瑾投诉他妈妈让他的小手都写酸了。安瑾自然抱着一通疼爱,直把三岁多的小朋友亲得面红耳赤。
郭歌听了安瑾的解释,讪讪的伸手瘙了瘙后脑勺,骚动不安的他顿时安静下来。
“跟阿姨走,看看安瑾阿姨给你带的礼物。”安瑾牵着小七斤来到一辆丰田普拉多车前,打开后背箱,先拿出几袋子服装,“来,先试试阿姨给你带的衣服,咱们七斤可是个小帅哥,穿上阿姨的新衣服,一定迷死人,嘻嘻!”
郭歌的眼睛落在一个航模飞机的大盒子上,再也不想分开。
“试试这件衣服……”安瑾看着郭歌冲航模盒子流口水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嗔笑道:“先试试阿姨带来的衣服,然后才能打开航模盒子。”
“先开盒子,再试衣服。”郭歌好整以暇道。
“咦!小东西还跟阿姨谈条件?不行,你先试衣服,然后才能玩航模飞机……”
“先玩飞机。”郭歌一步也不退让。
安瑾也非常孩子气的摇头,“不行,先试衣服……”
郭歌的眼睛忽然看向学校大门方向。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徐徐驶了进来。
郭歌黑色的眼瞳顿时发亮,惊叫着朝奥迪A6飞扑而去,“爸爸,我爸来了……”
安瑾默默站在原地,看着车上的男人飞快下来,迎着郭歌,搂抱着郭歌,高举在半空,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起欢笑着。
安瑾快两年没看到这个男人。当然,她一直关注着他的任何报道,上石丰的成功,使得他更是名声鹊起,成为华夏最年轻的政治明星。而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华夏一线天后的位置已经坐实。在那些灯光绚烂的舞台上,她不止一次想起过他。
她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用一句流行的话说——累并痛快着。
她一直强忍着思念,但她不得不承认,有些记忆,是永远不可能被时间淹没的,有些人是永远无法忘怀的,有些情,是无法随着时间而变淡的。
此时,华夏最著名的小天后安瑾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表面的平静。然而,无论怎样掩饰,她的内心都像波涛般汹涌澎湃。
郭小洲放下郭歌,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牵着郭歌的手朝她走来。
虽然郭小洲相比五六年前不再年轻,但他却更加硬朗英挺,尽管少了年轻人的锋芒,却多了持重与内敛,镇静与自信,风度与气质并举。
面对十万名观众狂澜都不曾慌乱过的她,忽然有些换慌乱失措。他走过来了,应该怎么说见面语呢,是“你好?你好吗?”是握手还是拥抱……
显然,郭小洲也没有料到会在石头沟小学遇见她,他看似平静深沉的外表下,此刻也是暗流翻滚、百感交集。
他早就答应甘子怡和郭家屯的火根支书,一定要来出席石头沟小学今天的毕业典礼。郭家屯子是他的家乡,石头沟小学是家乡的希望所在,他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他还是稍晚一步。临出门时市里发生点事,必须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亲自处理。
他今天赶来,同时也是接郭歌回城的。郭歌已经到了读幼儿园的年龄,他和甘子怡倒是不介意孩子继续生活在石头沟,可是,甘苏每天一道电话催促,连岳父大人都屡次电话批评,甘苏甚至发动了郭小洲的母亲。
众人高压之下,郭小洲说服了甘子怡,带儿子回云河读幼儿园。
可是,他没想到安瑾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年,他的生活重点几乎全放在工作上,业余生活里除了偶然见见左雅,连朱颖都少见,和谢富丽之间的见面无疑更加困难。
这期间,安瑾的电话和短信开始减少,他以为他和她会越走越远,只至那份感情淡然。
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读懂了她对他的思念,尤其是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此时正在聚集着一团氤氲的雾气,还有她不断扇动的睫毛间那团潮湿的雾霭。
他甚至感到了她慌乱的心跳。
无论郭小洲怎样掩饰自己,多么地从容不迫、处事不惊、多么临阵不乱。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一种温暖的情绪从心底上升,弥漫……
但是,他不能流露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周围还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他们,甘子怡在,还有一个手持摄像机的镜头一直瞄着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