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个那么的激动,好像宴楚歌让北燕百姓学着耕种庄稼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
宴楚歌听得却只想笑,而她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当场就笑出来了。
那些部落首领本就不满叶澜远夫妇一再推崇宴楚歌和凤玄冥,试图将北燕融于大乾的行为。
听到宴楚歌讽刺的笑声,当即羞恼道:“你笑什么?
我们说的话很好笑吗?”
“难道不好笑吗?”
宴楚歌倏然收了笑容,冷眼看着合图,也就是叶赫部首领的长子。
“一群一到冬日就不得不吞食同类,发动战争,烧杀抢掠以维持生计的人居然看不上我这个让你们不用打仗就能吃饱饭,不出门就能完成畜牧的人,你们到底在骄傲什么?”
宴楚歌说着径直走上前,视线越过合图,看向他身后年长一些的大汉。
“赫哲大首领是吧?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大妃,还有你的母亲都遭遇过手足被冻到皲裂的经历。
你的母亲在年轻时冻伤了腿,没办法正常走路,出行都靠农奴背着,她的腿是我的人治好的。”
赫哲部大首领是个极具北燕特色的男人。
身高八尺,体壮如牛,毛发旺盛,站在那里好似一座铁塔。
他的儿子言语攻击宴楚歌的时候他就像没看到似的,一直在冷眼旁观。
这会儿却像是在宴楚歌的提醒下寻回了为数不多的良心,面露一丝丝愧意,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叶赫部大首领想开口训斥儿子以打圆场的时候,宴楚歌却抢在他之前开口了。
“你们赫哲部靠雪山最近,所以每年冬天饿死的人畜也最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过去的两年,因为朝廷的介入,你叶赫部的牛羊牲畜冻死的概率缩减了将近七成。
活人冻死的几率可以说是减到了个位数。
你跟我说,我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没用,你看不上。
大首领,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宴楚歌知道北燕人自由随性惯了,忽然要受朝廷管制多多少少是会不习惯的。
尤其是那些部落首领们,虽说北燕有个叶澜远,但北燕各部相距甚远,各种规章制度也不完善,所以王庭对各部的约束力都不高。
宴楚歌和凤玄冥却是真的要将那些部落首领们当大臣来管理的,他们不适应,宴楚歌能理解。
甚至在还未碰面的时候就做好了好生安抚,跟他们好生商量,哪怕时间拖延的长一点也没关系,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为了抗拒她和凤玄冥,竟然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否认他们对北燕的帮助。
这宴楚歌完全就不能忍了,什么持久战,什么好生商量,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既然北燕人这么玩儿,她也不介意跟他们亮一亮拳头了。
叶赫部大首领年纪较长,年轻时也是跟中原人打过交道的。
他知道中原人习惯粉饰太平,不会轻易撕破脸的。
所以看着儿子要给宴楚歌下马威的时候就没阻止他,这会儿却肠子都要悔青了。
“皇后娘娘息怒!
犬子说话不过脑子,冒犯之处,老夫代他向皇后娘娘道歉!
今日是北燕王凯旋的好日子,我们先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让小女率我叶赫部的女郎们为诸位高歌一曲,庆祝王爷凯旋的同时,也为我们北燕各部难得的团聚助助兴,如何?”
宴楚歌心说到底谁说北燕人莽撞粗鲁的,这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脑子转的不挺快的吗?
面上却是顺势道:“好啊!
早在中原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北燕的歌舞跟中原截然不同。
来了这么久,一直忙着想办法让百姓们少受风雪摧残,也没机会欣赏一下北燕的歌舞,今日就沾沾王爷和诸位的光,好生欣赏一下!”
她说着,侧首看向北燕王妃。
北燕这边以左为尊,安排席位的礼仪也跟中原大有不同,宴楚歌还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结果才骂完叶赫部大王子的叶澜远就果断道:“皇后娘娘,这边请!”
他说话的时候北燕王妃也站了起来,夫妻二人一同给宴楚歌引路,指的赫然就是篝火前方最高的那个位置。
哪怕是在野外,那豪华的垫着狼皮的椅子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