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下一瞬间,便裹挟着漫天雷音,居高而下,一头冲向了赵淳几个人所在的位置。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盯向空中,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瞳孔中迅速扩大。生似整个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存在,再也容不下任何外物。
在亲眼目睹了这一瞬间的变故之后,饶是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但此时此刻眼见着王越一飞冲天,恍如飞仙般的扑落下来,飒飒烈风吹面如刀,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忽然间便生出了几分好似大祸临头,天降横祸的可怕感觉来。
“呀呀呀!真是不知死活……你要想死,爷爷就成全了你……。”
虽然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起虚来,但好在赵淳身边的这几个人全都是经多见广,一觉不妙,立刻就稳定心神,然后就在王越纵身扑下,距离几个人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赵淳身边的那个奥登格日勒,终于一声大吼悍然出手了。
王越这一跃,人借牛势!自高处俯冲,双臂一展,就好像是鹰击长空一般,双方之间最后还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他只往前这么一冲一落,人就几乎已经到了跟前。但他的对手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物,不但深谙军伍之间的排兵布阵之道,而且对于两军阵前生死厮杀的时机把握也是老到之极。
一见王越腾空落下,奥登格日勒立刻便拍马而上,根本也不容对手双脚沾地,立刻就是人马合一,举火烧天,一棍溯上。
奥登格日勒手中这根大棍粗如鹅卵,通体混黄,乃是一根彻头彻尾的熟铜棍,而且棍头呈六棱状,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么一棍立起来,顿时搅动风云,发出如同轮胎爆裂般的炸裂声。
尤其是他现在,人在马上,人力加上马力,二力相合,也找准了王越的落点,这一棍捅上天去,一下就把王越的胸口小腹全都笼罩在内。棍往斜上窜,力发腰胯脊椎合,招式虽然简单,却是无疑已经占据了地利,打的就是个王越此时人在空中下落时,恍如浮萍不定,无法尽数发力。
甚至,即便王越功夫实在了得,还能在这时候拼力扭转身子,躲过他这一棍,但下一刻变化一生,周身力尽,却终归还是要往下落的。待到那一刻,奥登格日勒只需把马一带,回手就能敲个王越万朵桃花开。
王越的拳法武功虽然厉害无比,可马战和“步战”却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军中的大将厮杀,斗的不但是人,更重要的还是马。有一匹上好的战马在,人马合一之下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可远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的。
所以,尽管已经知道了王越的厉害,也知道自己的主上赵祯都在对方手里吃了大亏,可真正直面之下,奥登格日勒却依旧有足够的胆气率先出战,单挑此时的王越。
但可惜的是,他还是犯了和王越以前对手都犯过的错误一样,总是习惯以常理来推测对手的实力,结果到头来明显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王越的本事。
而事实上,王越这一扑,固然是自曝其短,使自身处在了一个貌似极其不利的状态,但实际上他这一下却是兵贵神速,打定了主意是要擒贼先擒王的。
是以,这一扑落下来,眼神所在,便已经将赵淳和他身边那几个人全都罩住了。哪怕是人还没有真个出招,但庞大的精神意志却早就把这些人给盯死了。就算这时候奥登格日勒不出手,片刻后他也会只身闯营,直接对这几个人下手的。
毕竟对手的人手太多了,后面至少有两百多号人结成军阵,赫赫有名的铁甲连环马,就算他不怕,却也没有心思一出手就以一人之力硬撼。
与其是那样,还不如缩小目标,直接来个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先把赵淳这几个领头带兵的拿下来再说。
是以,就在奥登格日勒悍然出手的一瞬间,身形正在下落的王越也是同时把眼睛给眯了起来。万千杀机,夺目而出!
“哼!”
王越的肚子猛地一鼓,似乎有蛙鸣牛吼,然后他的胸腹隆起,一记闷哼,鼻孔中恍惚间便有两道白气喷出来。
下一刹那,他的手臂猝然胀大,撑开衣袖,一条条的青筋仿佛蟒蛇钢缆般上下缠绕在高高坟起的肌肉上。而后,王越把手一翻,五指箕张,往下一把就按在了奥登格日勒那根熟铜棍的棍头上。
噗!
双方交击,如中朽木,王越的大手包住对方棍头的瞬间里,他整个身体顿时向上一起,轻飘飘好似风吹鹅毛。
这不是硬拼,看似王越身形下落,一掌按下来,是在和对手硬碰硬,实际上这却是在卸力。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