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插在法兰绒衬衫袖筒里的约翰正在往另一只袖筒里插另一只胳膊。
“快。”他一把把考顿从床上拉起来。“着火了!”
考顿一跃而起。她闻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木头、布和塑料烧焦的味道。
约翰拉着考顿的手腕。“快走。”他边说边拉着她往门厅冲去。
考顿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了,用手紧紧拉着浴袍衣襟,跟着约翰往外跑。烟越来越浓,她感觉到门厅里的灼人热浪。起居室里早已火光一片,大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考顿停了下来。
“不,你在把我们往火里带。”她退了一步,不敢往前走了。
约翰抓住她的胳膊,哑着嗓子喊:“跟着我!,‘她想,我们就算不被火烧死也得被烟呛死。考顿咳嗽着,四周一团漆黑,她几乎已经看不见约翰了,浓烟拼命往她的嘴和鼻子里钻。
约翰在门厅尽头停下脚步,打开了贮藏室的门。他把里面的杂物清了清,领着考顿走向通往地窖的窄小台阶。
考顿扶着墙,顺着台阶往地窖里下,希望能找到个扶手。
漆黑的地窖里寒意刺骨,但幸好里面还没灌进烟。
他们摸着黑儿,从地窖里的破家具间蹭过去,不时被旧箱子、塑料垃圾筒、装着破布的塑料袋绊到。
考顿的脚绊到了一堆铁管上,她身子一歪,趴倒在水泥地上。“妈的!”她感觉踢到铁管的那只脚钻心地疼。
约翰抓住她的小臂,把她从地上拽起来。“那边有扇窗户。”他说,“就在那边。”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跟在约翰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就这儿。”约翰说话间已经爬上了靠在墙边的一个旧木工台。他拔开窗户上的插销,想把窗户推开,但窗户却纹丝没动。
地窖里出现了一丝光亮,考顿回头向光源看去。只见台阶顶端已经泛起了火光,热浪沿着台阶涌进了地窖。她听见了噼啪的火声和木料坍塌的声音。熊熊的烈火很快就会顺着木头台阶进到地窖里,把地窖里的所有东西都吞掉。
“我们死定了。”考顿叫着。
约翰又推了推窗户。
考顿在木工台边转了转,找到一把铁扳手。“用这个试试。”她把扳手递给约翰。
约翰举起扳手,敲碎玻璃,然后把扳手沿着窗框扫了几圈,清掉窗框边缘的碎玻璃碴。
“把手给我。”他说。
考顿伸出手,约翰把她拉到木工台上,台子晃了晃,考顿听到木板松动的声音。看来,这台子快要被压塌了。
“我先把你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