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在传信的人身上。这些贱奴才,就没一个省心的。”
人可以说是宋氏不安好心,故意不报陆缄病了的消息,又想挑拨大房、二房生怨,夫妻离心;为什么就不能反推,也可以说这是人家夫妻俩搞的障眼法嘛,真病假病,到底让人送信回来没有,其心何在,这都是问题。不然,怎么手脚那么快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呢?
陆老太爷笑了:“你说的这个话很对。我会和二郎说。”
陆建中想过陆老太爷也许会发脾气,也许会把这事儿全揽过去,护着陆缄,但没想过会如此淡然处之。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夸赞陆缄:“二郎其实是很聪慧的,他弄的这个踏犁和秧马,其实前几年我和陆绍出去送粮,也曾看到过人用,只是没有放在心上。要是那时候我多留个心就好了,兴许咱们家早就用上了。”
“是,那句话叫什么?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算是见着了,近在咫尺也会错过。”陆老太爷道:“二郎话虽不多,但很细心。”他指了指心脏所在的地方,十分郑重地道:“这里,他都放在这里。”
陆建中默了默,转而道:“账簿都在这里了,父亲是否要找人来核对一下?”
“不必,二媳妇当家管事这么多年,难不成连这点账都算不清楚?那也太让人失望了。”陆老太爷轻轻一推账簿,账簿哗啦啦顺着紫檀木桌子散开滑落,沉重地跌落到地上。
陆建中的一颗心顿时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难过得紧。不愿意查账,表示相信,他应该觉得高兴的,老爷子对二房还是放在心上,愿意留余地的,可是这话,这动作,却似是胸有成竹,只不耐烦和他们计较而已。他干笑了一声,起身上前,费力地蹲下去,笨拙地捡拾地上的账簿。
陆老太爷看了一歇,终于道:“你的风湿又发了?”
陆建中抬起头,望着陆老太爷憨憨地笑:“不碍事,就是这些日子住的地方潮了点,膏药又用完了。这不,”他就蹲在地上,把裤脚挽起,露出膝盖给陆老太爷看:“才贴了膏药呢,这会儿药力发作正热乎着,想必过两日就好了。”
陆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别捡了,回去歇着罢,这几日就别外出了,在家将养将养。”
陆建中不肯,他坚持着把地上散落的账簿全收捡好了,规规整整地码在一旁,方才笑道:“就算是父亲不看,对账的时候也是要看的。”
见陆老太爷不说话,他便识趣地起身告辞:“父亲您早些安歇罢,儿子先回去了。”
陆老太爷没有留他,待他走到门口了,方才道:“明日全家一起吃午饭,把该交割的都交割了。还有,过了这个月,我打算把三郎、五郎、六郎一起送到太明府去读书。这些日子,让他们兄弟几个多处处,经常在一起才会加深感情,将来二郎有了出息,才不会忘了他这几个堂兄弟。你别拘着他们。”
“是。全靠父亲做主。”陆建中垂着眼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陆老太爷随手拿起一本账簿来,随意翻了两下,扔在了一旁。
第210章 金口
涂氏觉得,这大概是自己一举得男,生了陆缄之后最扬眉吐气的一天。不过清早,就已经有人给她送了信,告知她今日中午全家要在一起吃午饭,然后二房会把账簿都交出来,老爷子会重新分工。
她本来已经穿戴好了,可这会儿却觉着身上那套浅绛色的衣裙不够衬托她的容色和气质。于是她命人把新做的那套杏红色罗衫拿出来,熨烫熏香,可待到穿上了,她又觉着太过刻意,容易让人看出她胆怯。便又弃之不用,在箱笼里翻了许久之后,终于选定一身半新的浅绯色罗衫。打开妆盒,她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件可以衬托得上今日这种场合的贵重首饰。
于是她闷闷不乐地在照台前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陆三老爷披了件淡青色的道袍,敞着胸怀歪在榻上看书,听见她这声叹息,少不得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又怎么了?”他对妻子是有十分沉重的歉疚的,这种歉疚来源于有一个厉害的父亲和两个优秀的兄长做衬托,让他知道自己很无用,先是自卑,然后从陆缄被抢走之后,慢慢就变成了歉疚。随着年纪增长,各种不如意,各种无能为力,这种歉疚就化作了对妻儿的迁就。
涂氏回头不满地看着他:“我今日不能太寒酸,可我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陆三老爷觉得这句话仿佛是在质问他,拷问他作为丈夫的无能,中气自然就有些不足,眼神不好的眼睛觑成一条缝,在涂氏举起来给他看的妆盒里应付地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