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这仇是结下了的,无可转圜。
不论如何,范褒不能留至于日后,等陆建新回了家又再说。陆建中眨了眨眼,淡淡地道:“二郎媳妇,你说得是,不必为了一个下溅的狗奴才伤了我们两房人的和气。但我既然敢这般做,便是有充足的理由,日后自会给大家给一个交待。这些是外院的事,不是女人能插手的,还望侄儿媳妇帮着劝劝大太太,休要为了一时之气,受了他的蒙蔽坏了大事。”
她是女人,她管不得这外头的事?
林玉珍气极反笑:“笑话我管不得?我是林家明媒正娶的长房长媳,我是有诰命在身的安人,这家里什么事情我怎么管不得?老太爷在世时最讲究的就是以理服人,就算是官府也得三堂会审,证据齐全才能定罪呢。范褒果真有错也不是这样的处置法,老2你这般着急,倒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企图了。”
“我有什么企图?我虽敬你是大嫂,百般忍让,可你也不能乱说话”陆建中说到这里,又觉得和林玉珍这样胡搅蛮缠惯了的人说不通,索性不和她浪费口舌,对着底下人暴喝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押下去”
不管如何,她今日非争这口气不可。林玉珍涨红了脸,大声喝道:“谁敢?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踩到我脸上来吗?今日是范褒,明日就是你们”陆建中有一批自己的人不假,但她也是有的,有些是从林家陪嫁过来的,有些是从江南带回来的,还有些归附了林谨容的,从前是有老太爷压制着,不得不顾忌,现在她还怕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自是有多少实力亮多少。
林玉珍喊了这一声,立时就有人应和,婆子媳妇的挤进一大群来,两边人对峙着,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如果是老太爷知道,想必会气得活过来,如果是老太太这会儿看着,想必会活活气死。
林玉珍冷笑了:“老2,你要闹就闹吧,我奉陪到底。阿容,去把你三叔父,三婶娘一起请过来,再去看看外头有多少族人,全请过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一向温厚待人的二老爷是怎样逼死老仆,怎样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的。”
陆建中一笑:“大嫂,是你要胡闹,可不是我胡闹。大是大非面前,我是绝不让步的。只是大嫂要动手前,还请三思,多少替大哥和二侄儿的官声风评考虑一二。还有你这位命妇,就不怕人家说你失德不配么?大嫂你这样护着一个恶奴,是何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二房是一个读书人都没有,大房应该更怕失了名声吧?
“你再乱说一句试试?”林玉珍暴跳如雷,准备去打陆建中的耳光。
林谨容一把抱住暴怒的林玉珍,“诚恳”地对着陆建中道:“二叔父,不论如何且听我一言。我祖父他们一大早就得知了这边的消息,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外头。这里若是闹起来,谁也不好看,难听的话就不要说了,须知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如各退一步如何?”陆建中要不怕林家人闯进来看到这副丑态,要不怕日后和长房彻底翻脸,只管来。
陆建中眯了眼睛瞪着她,林谨容毫不退缩,继续道:“听说昨晚祖父交了一封信给三叔父,说是对身后事的交代,中间肯定也包含了对范管事的安排,二叔父不妨等等,让侄儿媳妇去将三叔父他们一并请过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解了这场误会如何?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如果陆建中果然是因了陆老太爷的那封信才对范褒动手,那么此刻她就把这事儿说出来,告诉陆建中他想捂范褒的嘴已经捂不住了。那就不如别浪费精神,放过范褒一条命,留点余地。
真的还是假的?老头子果然还是玩了这一手么?陆建中的心“咯噔”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林谨容。
林谨容知他半信半疑,便又添了一句:“口说无凭,二叔父若是不信便动手罢。今日之事,您非说范大管事有错,要治他的罪,大太太也认为范大管事没错,要主持正义,维护陆家的名声。两个都要面子,两不相让,问题却要解决,那就只有拼到底了。”
“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辈”陆建中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瞬间计算了无数个可能和方案,还未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来得极快。人还未进门,就有女人拔高了声音问道:“姑太太是在这里?四姑奶奶也是在这里?”听声音,却是林家的女人们来了。
这事情再继续不下去,陆建中到底有所顾忌,当机立断,板了脸道:“二侄儿媳妇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人关起来,等大老爷回来又再作定论也不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