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一路驾光穿越太虚,在荒野上空浮出身形,掀了袖子,露出手背来,一点紫光光华正逗留在手上,散发着沉闷的光芒。
方才一阵追逃,交了几次手,邺桧留了伤势在他身上,不过轻得很,对他神通法体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估摸着寻常紫府小半月就能疗好,而他的谒天门』极其擅长打磨消灭异种法力,看上去三两天就能磨灭。
不过他仔细看了一眼,另一只手抬起,对着手后轻轻一划,把自己那块皮肉削了下来,举起来看了一下,若有所思放回去。
“对寻常紫府来说,倘若法身的某一块受伤过多,倒也可以丢弃了,再捏一个就好,无非是哪个耗时更多,只是我能镇压消磨,大部分都是直接疗伤更快…换成别的紫府修士,兴许也有各自的办法。”
他遂踏空而下,脚底下还有不少修士来往,李曦明不想惹得众人又是跪又是拜的,随手用神通迷了眼,径直从众人身旁走过。
到了殿前,正撞见孔孤皙出来,那辅钺子背着一金枪一金斧,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其余的玄岳客卿只有那孙柏愿意多走几步过来,客气几句:
“掌门稍待,我先看看掌门的伤势。”
孙柏掐起法诀为孔孤皙疗伤,李曦明扫了一眼,玄岳诸修之中,上得了台面的也只有辅钺子和孙柏了。
孙柏是擅长疗伤、生养的潇重林』,整场战斗中受的保护不比李家人少,自不必说,而辅钺子仙基乃是天金冑』,本身也有些本事,在李家都可以排到丁威锃一级。
孔孤皙这场大战表现极好,前后进退有度,也受了很重的伤,李曦明自然要见一见,当下显化而出,孔孤皙本与孙柏客气着,着眼一看,天光荟萃,吓得连忙跪下去:
“拜见真人!”
眼下跪了一片,两侧的玉庭卫都释戈跪倒,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李曦明应下:
“起来罢。”
孔孤皙见了他,心中的不安算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股喜悦冲上心头,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喜悦罢了,又有惶恐,面上流露出恭敬和顺从色彩。
李曦明初晋紫府,邺桧是紫府中期,虽然知道紫府之间很难奈何,孔孤皙心中难免有担忧,眼下见李曦明神色泰然,比守住了荒野还要欣喜,可静怡山的事情未着落,难免叫他惶恐。
李曦明灵识一扫,便将他的状态看得清楚,这人下半身都成了骨头架子了,是被某些锋利带煞的都卫道统所伤。
‘想必是西天塬』。’
孔孤皙修行的就是愚赶山』,身躯没什么特别,他一挥袖子,明阳生发之力落在孔孤皙身上,这男子觉得创口生痒,浑身暖热,皮肉复生,在地面上站稳了。
明阳的生发之力能复皮肉,不能复修为,却免了孔孤皙服药的功夫,这玄岳掌门跪了,恭声道:
“多谢真人!”
后头的辅钺子身上的伤口也愈合,不过他的仙基炼就法身,战斗凶猛,受了伤也不好愈合,这一下不过是修了个皮肉,还要回去重炼,当下闷头同孔孤皙跪了。
‘这人是个忠心耿耿的。’
李曦明方才早注意到他了,辅钺子斗起法来是真凶狠,也是真用命去救玄岳修士,他稍稍一顿,尽管心里已经不抱太多希望,依旧问道:
“静怡山如何。”
孔孤皙只能把前后的消息讲了,李曦明摇摇头,心中暗道:
‘那山稽郡是保不住了。’
孔孤皙还在惶恐着,虽然事情也算不到他头上,至少面上还是惶恐,李曦明随口道:
“有时机我去一趟静怡山就好,倒是你这修木德的客卿,先要借湖上一用。”
孙柏能力不错,仙基好用,自家的浮南地界也是一片狼藉,人人带伤,有些话李周巍不方便说,李曦明便出言把他取过来用。
他不计较静怡山的事情,孔孤皙已经算松了口气,这话一出,孔孤皙脑袋贴到地面上去了,恭声道:
“真人说笑了,老祖生前吩咐,一切听从真人命令,莫说孙客卿,玄岳上下诸事,皆以真人心意为准,晚辈无置喙之理,亦无逾矩之心,静候仙命而已。”
李曦明早知他听话好用,并不意外,扫了目光,道:
“如今战事歇了,都去趟玄妙观,不要同素免客气。”
他身化天光而去,留下孔家众人面面相觑,孔孤皙在长奚身死之时听了笑,其实并不想去玄妙观,可自家人的伤势确实重,只能一同驾风而去。
李曦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