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天空中遁光驰过,一艘淡金色的长舟在云气中飞驰,正中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侧旁李绛迁、李阙宛静静候着,李汶站在舟尾,拿着金瓜锤看护。
李周巍在玄岳驻地待了一夜,次日便启程,他并不常着白衣,只是今日是父亲李承辽的祭日,便特地换了,一手按在法舟的侧栏上,并不说话。
李家的飞行法器不多,飞梭更不常用,主要原因还是李家掌控东、北山越,杂气修士实在太多,到了部分都要散出李家自寻生路的地步,能飞的穷苦修士真不少…如果要干什么活,也不必配备这些东西。
而李家嫡系、外姓天才入洲以后管教颇为严格,事务繁多,无论是修行还是俗物,在一个洲里不会超出百里地,也少有几个会费心思配飞梭,唯独几个受了父母宠爱的用一用。
至于李绛迁几个兄弟,纯粹是不太敢配飞梭,毕竟李曦明、李周巍修行时都没有向族中配飞行法器,自家几个兄弟又不用去北边,又不用去东海,更没有理由。
而脚下这一艘法舟还是李家成为仙族后打造的第一艘飞行法器,乃是西岸老修士贺九门的遗作,叫作曲贺。
这法舟在练气中算上品,可惜贺九门出身不高,并不懂得变化之术,这灵舟不能大小自如,远不能和宁婉的常碧流云船相比,可除此之外都很亮眼,好在旁人也看不出来不能变化,算上得了台面。
此刻破风而起,速度极快,往东岸而去,李周巍站了一阵,李汶奉上来信,是一封暗色的手书,他略微看了两眼,收入袖中。
‘孔玉自裁…’
李绛迁站在身后,并未察觉出父亲李周巍的情绪变化,法舟却渐渐停了,停在东岸的一处山间,遂有一阵响动,少年驾着双目赤红的黑马冲出来,到了近处翻身下马,上了法舟,恭声道:
“父亲!”
李绛迁打量了两眼,早认出这少年是自家三弟李绛夏,笑眯眯地看着,听着父亲声音还算温和:
“倒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你二哥也从玄岳回来了,且上舟吧,一同回湖上。”
李绛夏面上都是笑意,向着李绛迁、李阙宛行礼,朗声道:
“许久不见大哥,小弟想念得紧。”
李绛迁与二弟李绛垄还相处过几段日子,三弟李绛夏只见过几面而已,确实算许久不见,李绛迁笑着回複道:
“三弟修为有长进,练气期要好好修行,术法修得如何了?道行是根本,还应抓紧时间,好好练些护道之术,突破筑基也更有益处!”
李绛夏抬眉,同样露笑,道:
“族中事务繁多,兄长持家辛苦,还记挂小弟…多谢兄长关心,绛夏记下了。”
两人点到为止,李周巍却听得清楚,并未出言,一行人疾驰而过,望月湖遥遥在眼前,李阙宛斟酌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禀家主…度算玄岳嫡系之事,恐怕有不少难度,我的巫箓之术推算筑基已经是条件苛刻,这几位又是突破紫府,更难上加难…”
先前李曦明所说随身之物,显然是与推算有关,在场的几位都能听出来,可李周巍明白李曦明用了仙鉴,不过找个借口,答道:
“无妨,此事会请真人出手,不必劳心。”
李阙宛放心退下,等到法舟在洲中停稳了,李绛迁紧跟在李周巍身后入殿,在大殿的回廊中踱过,远远就见一玄袍男子站在殿前。
这男子低眉顺耳,腰间系着串玉,李绛迁怔了怔才认出来,正自己弟弟李绛垄。
这快两年的时光中他已经长开了,那一点点的稚气褪去,金眸长眉面容之下兼具陈家人的宽厚,气质也变了许多,看起来更加温顺。
李周巍在上首落坐,李绛迁迈步侧立在左边,听着父亲道:
“把梁儿、年儿都带上来。”
李绛迁还在默默观察李绛垄,见他躲到角落去,一声不吭拜了,眼睛始终往地面上看…与李绛夏爽朗的模样截然不同。
下方的李绛夏已经禀报起东岸之事,这些事情早禀报过洲中,李绛迁随意听着。
不得不说,李绛夏的能力并不弱,背后的李绛迁给足了支持,李家派去的人马都是得力干将,东岸一盘散沙自然被拿捏得妥当,诸家归顺,嫡系也送到密林去了。
不得不说,李绛夏的能力并不弱,背后的李绛迁给足了支持,李家派去的人马都是得力干将,东岸一盘散沙自然被拿捏得妥当,诸家归顺,嫡系也送到密林去了。
待他梳理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