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明白,但是青池是故意让北儋出去,暗自交易,还是与【大倥海寺】暗地里通气,做什么谋划,很难言说。
李绛迁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最痛是鄰谷家。”
老人抚须颔首。
按着李绛迁的意思,宁婉如今在青池独自支撑,用北儋换取什么帮助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更何况石塘是什么地方?鄰谷家经营多年,用【吴柞虫】和【材参木】在石塘身上一日日吸血,宁婉不可能不晓得,本来还有个坊市能够为青池或者说如今的宁司两家摄取利益,元修一死,这坊市迟早要倒。
见老人不说话,李绛迁低声道:
“宁真人应还在南海。”
李绛迁这人哪里会做什么无谓的猜测,是在暗示老人已经用过仙鉴查探了,李玄宣便忧心道:
“我只怕…治儿那头不太安定。”
这也是李绛迁不安的了,他低声道:
“能藏着掖着,谁会无缘无故把实力露出来呢,到台前都不太安稳,看着是人人赞许了,可以大人的身份,如今难道缺这一点赞叹么…从头看到尾,没有一点好处,有好处也是青池的好处。”
老人答道:
“老夫倒是不觉得宁真人会是推曦治来博取什么利益的,她不是元修那样的人,李氏也今非昔比…莫要忘了…他是昭景的兄长。”
‘成了紫府,又成了命神通,什么样的人…心都变了。’
李绛迁只能默默点头,虽然他心头想的是别的话,却已经不宜多说了,遂道:
“无论如何,这不像好事,如今宁真人最大,大人来湖上没有什么忌讳,最好见一面。”
李玄宣暗暗点头,转了话题道:
“槐魂殿的事我已经知晓,切勿冲动……”
李绛迁笑道:
“老大人小看我了。”
李玄宣并未多说,心里却是很担忧的:
‘若是没有柏道人,我家也不在江北,否则也很难摆脱,这李家统治一域,纪律严明,遥控多方,背景深厚,又都是所谓的世家公子,治家的又是个黑袍绛衣的狡诈青年,金眸贵裔,抱负远大,不择手段…这青年的老子是筑基中惊才绝艳的人物,再往上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老祖真人…’
‘这戏头的丑角,就是这样的!我家如是在江北,现在应当举家迁徙去海外了。’
他不再多说,便下去写信,李绛迁放了笔,却见殿外来了一红衣袍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折扇,正是自己叔父李周暝。
李绛迁笑道:
“叔父今日好闲情,有时间来我这处了。”
李周暝新婚燕尔,原本潇洒风流的姿态不见,竟然满面苦涩,摇头道:
“这几月…我哪一处画舫都没去成,也不知道绶鱼哪来那么灵通的消息,每每我前脚才走,她后脚就到了,什么也不说,就笑着坐下看…”
“我都吓了一身冷汗,更别说这些个可怜女子了,跪地痛哭是常有的…”
李绛迁自然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李周暝折腾得可不少,心中暗笑,面前的红袍男子摇头道:
“本以为能去一趟青池透透气,见一见风景,没想到才到就被叫回来,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他叹道:
“这大雨的时节,在湖上摇一支船,看一看雨,是最轻松的,我却没什么心思了,到你这里避一避。”
李周暝是最不喜欢杂务的,被逼到了这大殿里来找事情做,可见有多么走投无路,李绛迁咋舌,安慰道:
“叔母是名门之后,筑基修士,也是一等的人物…叔父多多用心,夫妻美满,是最好的事情了…”
说着这事,李周暝脸色略白,口中则叹道:
“她是仙门嫡系,可有本事了…你也给她找点事情做…堂堂筑基修士,一天天折腾我,我可受不了…”
李绛迁便明白过来,心中笑着,面上作思量之色,忖道:
‘这倒也是,这样一位仙门之后,又是紫府嫡系的妻子,应当有些位子,否则也不合适。’
李绛迁这几天忙前忙后,倒是把这事情疏忽了,答道:
“叔父所言有理,我记得叔母修行『灴火』,正好族内采气一司重设,叫作【奉炉司】,要麻烦叔母了!”
李家采气一道有一枚重宝,叫作【错香】,李玄锋得来的古法器,本是司马家的东西,可以储存灵气不使之流逝,言下这东西便由夏绶鱼执掌了。
灵气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