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有些忧虑,答道:
“再怎么样也是那位的道统,这山、这阵、这池,费过多少功夫,任由其被夷为平地,岂不可惜?”
宁婉幽幽道:
“哪里用得着?他处置了此地,再祀渌水,为大人重建道统,便可从容退走,就算一切被推倒了,哪年哪月,池中又走出来个渌水大真人,挑几个家族来点化,不就又立起来了?”
况雨神色一凝,问道:
“不是…还有迟步梓?他也是入过池的!”
宁婉低眉道:
“可他有用。”
她的声音平淡,却在这大殿中静静飘散。
况雨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眼前的美人抬了抬眼,露出眼底的平静与忧郁,声音轻飘飘:
“他看清了、他算明白了,修在池上,哪怕有千般万般的神通,唯独为了修一个用处,修了用处,就可以捏住那枚钥匙,那枚印。”
“青池是一个越缩越紧的口袋,最终是要被装到兜里去的,青池的神通不是紫府,是大人的私产与替罪羊,只能活一个人…只够活一个人,这个人走出来,得到那个机会了,其他人就要留在口袋里。”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清楚他为何不修神通,如今想来,他也看明白了,只是他没有迟步梓的野心,不肯往外走,孤独地捏着那钥匙——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