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噗嗤一笑,抱着肚子满地打滚,答道:阑
“他不过是个猪脑袋,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带着一众妖物吃了三天的宴会,满口大骂,骂着醉倒过去,不多时醒来接着骂,吃完了洞里的东西,各自归巢去了。”
李通崖顿时呆了呆,也不知该不该笑,呵呵了两声,便见狐狸正色,语重心长地道:
“你家根子太正,太过亲民,总是叫我满心疑惑,不以为然,不过是些小民罢了,让这些个妖物吃去几个又如何,百姓养来不就是用的吗?你若是不用,这些人越生越多,到头来相互压迫没了土地没了生计,还要骂你恨你……”
“我在岸边呆了几百年,也看得多了,刚崛起的家族实力低微,便对下民好些,到了练气筑基,哪里还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你家倒是老久不曾转变过来……你这人按理来说通透,不应如此。”
狐狸叽叽歪歪地说了许多,这才抬头望向李通崖,见他脸色难看,隐隐有怒色,这才慢慢闭嘴,有些畏畏缩缩地摇了摇头,想要道歉却又觉得委屈,只看着他。
“呼…”
李通崖叹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不适,有些疲惫地道:阑
“道友多言了,我胞弟便是为人血食,通崖又是一介农户出身,听不得这些话,我家豢养民众自有用途,不必道友劳心了。”
白榕狐毕竟是妖物,虽然把李通崖当做的知心的朋友,自始至终看重的也不过他一人罢了,见李通崖不听劝告,只好一甩尾巴,答道:
“那蠢猪应该会寻你一趟,来问一问此间之事,你自行应对吧!”
李通崖点头道谢,放开镇子让这些妖物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李通崖本就痛恨上首的紫府金丹修士的种种行径,若是当真放开镇子,又与这些修士有何分别呢?
更何况法鉴凝聚箓气需要香火加持,治下百姓越多越好,按着《牲祭法》所言的标准,如今治下的百姓提供的香火凝聚的箓丹李通崖犹嫌太少,更不可能放手。
狐狸见李通崖心中有把握,只能点点头,李通崖问道:
“道友可晓得徐国妖物的情况?”阑
“徐国……”
狐狸目中闪过一丝惊惧,低声道:
“怎么不知道!释教南进,我等妖物可要比你们仙修还要惧怕!”
李通崖一挑眉,便见狐狸一甩尾巴,答道:
“释教有法术,换作什么缘法不缘法的,一见面便要捉你!捉去就要你吃素,吃素便罢了,还要你为他走狗,叫什么灵兽……那个不惧?那个不怕?”
狐狸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答道:
“你莫要看我等妖族在江南还像模像样,只要开了灵智,炼化了横骨,有了一定修为,同样可以和修仙者称兄道弟,互相称什么道友前辈,甚至可以建立十六妖洞,与三宗七门并立,紫府妖修还能云游四海,交友天下……”阑
狐狸顿了顿,继续道:
“在这北方,可没有妖物的容身之地,为妖要么死,要么为人奴婢,哪里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不过通通被种了法术,当什么灵兽使唤,这辈子都要被人踩在脚下!若有妖物踏空而行,哪管你是非好坏,非拉下来教化了不可!”
李通崖听了这话,也是大开眼界,心中一动,答道:
“若是如此,徐国如今的妖物可没有什么靠山或是什么势力庇护,我家欲到徐国捉只妖回来,怕犯了忌讳。”
狐狸哈哈一笑,连连摆手,答道:
“如今但凡有点背景,有点见识的妖物都逃离了徐国,只有那些独自成妖懵懵懂懂的妖物才肯留在那地方,释教已经吞下了大半个徐国,谁还肯留着?”
“原来如此。”阑
李通崖当下有了计较,眼看祭祀的妖物有了着落,心情也好起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道:
“怎地释教南进,不曾见什么大能出来阻止…好歹也是道统之争。”
狐狸摇了摇头,答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人族,多半输了吧。”
李通崖默然,只是自家连个望月湖都不曾走出去,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取出灵稻以表谢意,狐狸喜气洋洋地抱过大袋子,自顾自坐下来吃了,李通崖这才拜别,驾风北归。
那狐狸则在原地坐了一阵,哼哼地爬起来,从树洞里掏出来两块灵石,沾了沾口水,拌着灵稻来吃。
————阑
李通崖匆匆地落在黎泾山上,心中犯难,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