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去乌涂山,你可愿意?”
“小人求之不得!”
沙摩里单膝跪地,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完了这个形式,一旁的李渊蛟站起身来,笑道:
“那我便先回山了!”
“好!”
李渊平点头,看着兄长李渊蛟和沙摩里告辞离去,对着帮着小桉几蹲在旁边默默注视这众人的李曦明挥挥手,笑道:
“且去换上戎装。”
李曦明顿时眼前一亮,问道:
“父亲,咱去哪儿?”
李渊平将身上的氅衣解下,温声道:
“试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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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湖上的气候一向平稳,几十年难得大旱大涝,今年的雨水如期而至,绵绵地下了一场,盛夏算是过了,晚风冷清起来。
李渊平近来颇有兴致,一身戎装,驾马急行,苍白的面色难得红润起来,怀中的李曦明靠在他胸膛之上,吭哧地笑个不停。
“驾!”
他拽着疆绳,在道路上驰骋着,身后黑旗招摇的一众车驾被他甩在后头,一向软绵绵靠在上首软塌里的他英姿勃发,难得有了些英雄气,大笑不止。
李家如今富裕许多,李渊平胯下之马正是山越进贡,号称“重挲”,踏雪无声,如鬼魅般前行,胎息五层修为,由沙摩里亲自降伏,牵来黎泾山进献。
李渊平得了良马,驰骋一番,一口气从黎泾镇郊冲到了东山越的乌涂城郊,怀里的李曦明乐不可支,黑发被风扬起,稚声道:
“爹!这是哪儿?!”
“东山越。”
李渊平神色飞扬,把咳嗽压在喉咙里,勐然驻马,扬起马鞭,指向北方连绵的山脉,笑道:
“这山往北就是乌涂,传闻项平公当年带兵从此过,距离木焦蛮的大军仅仅两里地,项平公衔枚勒马,这才躲过一劫。”
李曦明听得专注,便见李渊平温声道:
“此山往下,便是东山越边城乌涂城,算得上繁荣,那李寄蛮在这城中治事,尔来有十年了。”
“李寄蛮。”
李曦明思忖一息,答道:
“沙摩里之子,山越王储…不日便要继承山越的王位。”
“是呵。”
李渊平应着怀中孩子的话语,左右扫视,便见枝叶上雨水籁籁而落,知是玉庭卫和几个客卿一直贴身保护着,这才信马由缰,顺着道路而行。
他漫不经心地驾着马,耳朵微微一动,饶有趣味地道:
“李寄蛮是个聪明人,只是好战好杀,外恭内诡。”
重挲马打了个响鼻,走上高坡,山上的景色一览无余,尖叫声与嘶吼声起此彼伏,满地血污。
山下一片平原,乌涂城的城墙遥遥在望,一群骨瘦如柴的山越百姓正颤颤巍巍地举着锄头草叉,将一只灰狼围在其中,那狼看上去有浅薄修为在身,咆孝不止。
一旁的小丘上棕色的车架旌旗飘摇,长戢森森,一众士兵坐壁上观,玩闹嬉笑,最上首坐着一青年,手持瓜果,哈哈大笑。
“这便是李寄蛮了!”
李渊平云澹风轻地念了一句,怀里的李曦明皱眉,低声道:
“爹爹,他这是在做甚?”
“看戏。”
李渊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便见下首的某个贵族哈哈一笑,掷出一枚瓜果,精准地砸在那狼妖头上,刺激得这狼凶性大发,嗷呜一口将一人撕成碎片。
那农户身体瘦小,片刻之间便破碎为一地的残渣,更激起了这狼的凶性,嗷嗷直叫。
小丘上的一众山越王公和李寄蛮目不转睛地看着,爆发出一阵大笑,尸体掉落下来,遍地的肠子和血污,李曦明忍不住偏过头去,不忍去看。
“好好看着。”
李渊平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
“把这一幕记牢了…才会晓得倘若不严明刑法,底下的纨绔背着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微微一顿,开口道:
“修为停滞,前路无门,玩腻了犬马,吃腻了珍馐,坐拥远超凡人的权势与力量,总会想出些新鲜玩法的。”
李曦明若有所思地点头,便见李渊平冷笑道:
“取弓来!”
一旁的玉庭卫连忙递上长弓,李渊平在重挲马上坐稳了,吐气开声,偏头搭弦拉弓,眯着眼望着山下的一众人,温声道:
“明儿,看好了。”
“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