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下,瑟瑟不敢抬头,只听李通崖唤他大名柳眙,问了几句柳家的情况,他吓得腿软。
如今他年老,好歹明白轻重利害,自己生死却交于他人之手,难以开口,李承辽却得不到回答,抬眉看了一眼。
“嗯?”
他一时间吓破了胆,想要替许霄遮掩保命,又唯唯诺诺,满头大汗,李承辽还未开口,他已经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口中呜咽。
李承辽笑容逐淡,仔细地看了他一眼,跨步下去,锦袍下的玉靴在台阶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沉默着,看着老翁的汗水湿了一地,已经明白过来,沉沉地道:
“柳眙,怎么回事?”
这一句柳眙如雷霆打在他耳边,叫他两腿颤抖,终于将他压垮,他哭道:
“老祖,许…”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李承辽身后的白猿赫然睁眼,上前一步,伸手去捉这柳老翁。
可哪里还来得及?柳眙四肢百骸之中喷出黑火来,从胸腹之中砰然炸开,溅的满殿是血,五脏六腑四处飞溅。
黑色的血水如同喷泉,在大殿之中满天飞舞,李承辽退开一步,衣角上依旧溅满了黑血,一直零零散散落在他胸口和衣领。
黑血沸腾之中,一道黑色印记飞跃而出,就要腾空而去,却有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捉来,很是灵活地扣住这黑光。
黑光铆足了劲往外钻,却在喷涌而出的妖力之中挣扎,虽然层次高出许多,奈何妖力磅礴,硬生生将之磨消解了。
白猴收手后退,李承辽则伸手抹了抹衣领上的血迹,解下锦袍,披落在手肘上。
“陈千户!”
李承辽突兀地叫了一声,把衣物服帖地挂在椅背上,早急匆匆进来的陈睦峰瞳孔放大,望着满地的黑血,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
“属下知罪。”
他心中懊悔,对许霄又惊又恨,还有些微微的庆幸,面前的还好是个小辈,倘若是李渊平早就一脚踢过来了,哪还容得他开口。
李承辽背对着他,压抑着怒气,道:
“跪着干甚?立刻把人都叫上,先看住许家!许霄兴许还不知晓!”
陈睦峰从地上跳起,驾风撞门出去,李承辽的声音还在院中回荡:
“要是让他跑了,你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