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好观察魔修内部的局势,这才好为我等布局。”
她说得客气,司元礼见一旁的的李曦治低眉,李曦明撇嘴,哪里还不明白,男人顿时气乐了,只怒道:
“真是个孬货!连他哥哥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坐看江岸崩解,众修涌入,掠得江南一片白地?”
司元礼说完这话,眼睛眯起,心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发凉:
“此人虽然贪小惜身,却也非是此等蠢物…莫不是晓得了迟天星等人在安淮天中身死,迟家紫府全无,心生忌惮,要削枝保干,以防尾大不掉之势?”
“可迟炙云尚在…莫非迟炙云已经闭关突破紫府了?”
司元礼自小在宗门长大,对这些派系争斗的事情尤为敏感,司家人丁稀薄,迟家也好不了多少,更致命的是迟家内部争斗近年越发激烈,可不是什么好局势。
他想到此处有些不安,一手在腰间的锦囊上轻轻一摸,取出一枚小小的明亮珠子,在那珠子上吹了吹,顿时飞出一抹白风。
这风将几人笼罩住,隔绝了内外,司元礼这才沉色道:
“我刚才想起一事…迟家两代的嫡系共计那么几人,如今死在了安淮天,步梓真人又失踪多年,迟炙烟岂能不怕?”
“这魔灾虽然可怕,诸家的嫡系死伤惨重,可称水陵有玄锋拖住唐摄都,诸家最优异之人得以保全性命…反而是从中摄取了大量的资粮…补全了很多功法,甚至还知晓了很多秘闻…”
“诸家的筑基并不多,一个个却都是杀出来的,哪有什么堆砌的客卿手下,并不容易身陨,光光看贵族便晓得了…”
他两眼微眯,沉声道:
“青池不比金羽,盘剥太狠,金羽有大部分族修、散修筑基可以去填性命,而青池地盘上活下来的筑基哪个是简单货色?只能真枪实刀地割自己肉…”
“南北之争折损的大部分筑基都是青池客卿与筑基,迟炙烟清点以后一定已经明白了,实在是不能再折损了…这才会去收拢势力!必须借着这一场来割去诸位实力!”
司元礼声音低沉:
“我明白了…诸位紫府只是顺手让青池割肉,迟炙烟反应却快得很,立刻做了取舍,选择了利弊皆有的割法,以求最小的损失。”
李清虹心中雪亮,听到此处哪里还不明白,暗道:
‘所以其中几位与青池仇怨更深的紫府并不满意!’
李清虹静静地看了一眼,突然对孔婷云替长奚真人带的那句话有了理解,心中暗忖:
“兴许这话本来就不是对我说的…而是要我带给二伯!”
她遂以秘法传音道:
“二伯!我先前经过玄岳门,婷云道友替长奚真人带了句话…”
李玄锋仔细地听着,终于有了神色变幻,那双锐利的眉舒缓,声音沉厚沙哑,喃喃道:
“水淹苗稼,绝收百年,固然可喜,可江水倒灌,淹灭了庭院诸阶,更叫人满意。”
他这话好像在复述,却让司元礼悚然而惊,怔怔地看着他,他怎么听不出话中的含义?只要江岸比边燕山更难啃,更加令人畏惧,自然就有‘江水倒灌’,去找那孤悬魔修腹地的边燕山!
而边燕山上正是诸迟家嫡系!相比青池世家重伤的【水淹苗稼,绝收百年】,淹灭了庭院诸阶【诸嫡系】才是真正叫迟家伤筋动骨!
司元礼听到了此处,心脏已然如同擂鼓般急剧跳动着,全身的血液往脑袋上涌去:
“江水倒灌…江水倒灌…”
这等反制的技巧极其高明,甚至于名正言顺到迟炙烟都挑不出刺来,司元礼却犹豫了,犹豫到身上的法光都微微明灭…
他固然乐于看迟家笑话,乃至于迟天星、迟符举等人身死他都会哈哈大笑几声,可到底迟、司、宁、唐四姓一体,他自家在利益上受了许多压迫,可从未生过主动迫害之心…
这法子好是好,甚至名正言顺,可明眼人怎么看不出?下了决定就是要得罪迟家的!如今听了这话,城府如他也升起慌乱之心,面上并不改色,握在剑柄上的手却攥得发白。
面前的李玄锋则缓缓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锐利得吓人,声音冰冷沙哑,却一击撞进他的心头。
“元礼道友…真人为何要将【淮江图】交到我手中!”
‘这可是本就用来镇守江岸的古灵器…镇守江岸!难不成就是为了此刻!’
这句话干脆利落地击破了司元礼的心理防线,叫他心中顿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