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有意襄王无情,若是当初碧桃急流勇退,或许还能落得一个善终,结果却是因偷盗府中的珍宝被人检举后投井而亡,比那被发卖的青荷下场还要凄惨。
沈明淑管家的手段是雷厉风行,但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是以碧桃的死没有人怀疑是沈明淑所为,因为就在碧桃临死前沈明淑还放出消息有意要抬碧桃给裴元嗣做妾,是裴元嗣自己拒绝了。
碧桃偷盗珠宝,旁人只会说是碧桃怀恨在心,对主家恩将仇报。
可阿萦如今细细想来,只怕这碧桃之死必定与沈明淑脱不了干系。
前世的沈明淑也曾带着阿萦来书房见裴元嗣,只不过那时阿萦对长姐的话言听计从,还真想着自己是去勾引这裴家大爷。
裴元嗣没喝她的茶水,沈明淑却因为她在递茶时多看了裴元嗣一眼从书房出来后就给她脸色瞧。
更别提那晚裴元嗣要了两次水,第二日沈明淑就嫉恨成怒责罚她在汀兰馆里跪在整整两个时辰!
就连沈明淑自己都矛盾得很,既要她比得过薛玉柔知情知趣讨好得裴元嗣留宿在她房中,又不许她做勾引之态。
前世的她到死都想不明白长姐为何总对她如此忽冷忽热,心里委屈,懦弱的本性又使得她不敢多问,以至于到最后惹得沈明淑以为她生了二心,想方设法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将她处之后快。
现在想来,那梦中的一世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她是死于沈明淑的恶毒嫉妒,却也死于自己的懦弱、愚蠢与浑浑噩噩。
所以这一世,她可不会再傻傻地听沈明淑的话……
今夜月色凄迷,天边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半点星光。
阿萦坐在窗下的小杌子上,正想的入神间,忽听耳旁传来沈明淑没好气的声音,“还不快起来,傻愣着作甚!”
阿萦瞬间敛去所有情绪,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眼角隐有泪痕。
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沈明淑指着她,“你啊你,真是不争气!”
阿萦乖乖地低头认错,“长姐,我错了。”讨好似的晃了晃沈明淑的衣袖。
沈明淑推开她的手,“行了别卖乖,我本也没指望你讨大爷欢心,日后端茶递水这种活计都交给丫鬟小厮来做,但你要记住阿萦,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倘若你做不到,长姐也没有白白在你身上花心思的道理!”
这无疑是在敲打阿萦,若是她不能为裴元嗣生下一男半女,玦哥儿的好前途她便不必再肖想。
阿萦脸色一白,讷讷道:“阿萦记住了。”
虽然愚笨了些,但沈明淑还是很满意于适才阿萦递茶时的谨守本分与乖巧懂事,当下道:“回院子准备准备,待会儿大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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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萦沐浴完毕没多久,裴元嗣便来了锦香院。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却依旧在屋里又磨蹭了好会儿,直等到丁嬷嬷都忍不住进来责备她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裴元嗣进来时,阿萦刚从屋里出来。
她一直没有抬头,只垂眸盯着脚尖,显得略有些局促,身上粉衣白裙,很是素净。
阿萦骨节匀称,那粉色的小袄在她身上罩着愈发显得胳膊纤细,腰肢不盈一握,在光影里只有个细细的轮廓。
裴元嗣从她身边经过,她的身子很香,不像寻常女子身上刺鼻浓重的脂粉气,而是一股淡淡的,说不上什么味道的幽香,清新扑鼻。
但她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细弱的声音像只蚊子哼哼似的喊了声“大爷”,不仔细听当真是半点都听不到,
因着适才阿萦刚失手打翻茶盏烫伤了裴元嗣,裴元嗣就脸上没个好脸色给她看。
虽说那茶水并没有多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