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嘴后的一排排白牙,连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了;几十个人又叫又笑、围住她的一片吵杂声,更是叫她什么也没听清。
宫道一站在高兴至极的人群后,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
“好了,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再说,”林三酒一挥手止住了人群的声音,“现在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马上这个地方就会被销毁。”
——没错,在防护罩解体之后,下一步的连锁反应,就是整个城市化作灰烬。
当女娲不想再继续这个实验的时候,伊甸园中的人类对于她而言,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林三酒来不及多解释,她必须要赶在伊甸园实施自我销毁程序之前,尽量在这儿多搜集必要物资——简单地说了几句以后,由她将人群分成了两组,一组搜寻食物和日用物资,一组搜寻武器和特殊物品,都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在冲向伊甸园实验室的这一队人马里,薛衾趴在面首的背上,跟在林三酒的身边。她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黑塔里发生了什么事?梨桃呢?”
林三酒顿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这一次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防护罩解体,就连林三酒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当时,在皮格马利翁项圈彻底发动了以后,她真是懊丧得恨不得能揪下一把头发来——
这叫什么破能力啊!
打喷嚏能打死人吗?威力大吗?再者说了,圣彼得它们连鼻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小孔!
尽管心里明知道大概不会有用,但林三酒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挨个试了试——趁着“新人”们试探性的攻击时。她一连将四个先贤都试过了。然而对方仍然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连皮肤都没有皱一皱。
“妈的,”她咬着牙狠狠地想。“想不到我林三酒竟然要交代在——”
念头没转完,忽然鼻腔一阵奇痒难耐,一个凶猛的喷嚏就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么一闭眼的工夫,林三酒就差点被一道拳风扫着——当她再睁开眼时。心中把胡常在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只要想到某特定人物,那人就会打喷嚏。不分敌我?怪不得一提林三酒——阿嚏!”一个不小心,她又是狠狠的一个喷嚏,眼泪都迸了出来。
“这还怎么打啊——”
林三酒刚低声骂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状态。心里顿时窜起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主意。
她记得……女娲吩咐圣彼得做事的时候,有时是开口出声,有时却只是扫了一眼。圣彼得就明白了。
比如攻击她的命令,女娲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然而四个“新人”却已经接收到了指令。
她靠的肯定不是小说中默契之类的东西。
难道说,女娲下指令的方式是通过意念传达?
林三酒猛地蹦起来,躲过亚里士多德的一次攻击,心里的激动隐隐叫她手掌都开始发麻了。
假如真的是通过意念下令的话,那么如果设法将女娲的意念隔绝了的话……
她才想到这儿,忽然从身周的攻势里感觉到了一个微妙的停顿。
来自四个先贤的攻击,远远不像一开始那样紧锣密鼓、一环扣一环了——事实上,刚才有四次机会,对方明明可以攻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住了手,这才叫心不在焉的林三酒连连躲过了。
“四次……”她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好像我刚才想到女娲的次数,就是四次啊?”
她话音才落,高高跃起、似乎正要发动攻势的孟德斯鸠,竟然什么都没做,又落回去了。
林三酒全身立刻像通了电似的,什么都想明白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胡常在,好样的!女娲、女娲、女娲!”
女娲再怎么瞧不上人类,她自己也还是人身;只要想到她,不管她在哪儿,就会打喷嚏!
而人在打喷嚏的那一瞬间,是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的!
当所有思维都被强行掐断的时候,通过意念传达的指令,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只有在女娲的思绪回笼时,“新人”们才会重拾起刚才中断了的信号,继续发动攻击。
一个瞬间或许极短暂,但是林三酒完全可以不停地让女娲打喷嚏,将许多个瞬间连成五分钟——不管生理机能再怎么优越,战斗意识再怎么高超,但是当它们不攻击的时候,也自然构不成威胁了。
没要多久,除了圣彼得之外的三个新人,就都被林三酒放倒了。她这时停下了“喷嚏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