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好像是想把南归雁给倒出来——当然不大成功,反倒给林三酒扯得生疼。“它可以在不同空间内穿行,出于天性,它能感觉到应该往哪儿走,才能返回原生地,所以能这么快就抓住你。不过南归雁可以回去,你却回不去。”
林三酒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信息。“我没太明白。如果它可以在不同空间内穿行,为什么我不能跟着它走……”
人生导师放下桶、抱起了胳膊,似乎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我感觉我收费收少了,我一般都是作激励人、指导人的工作,这种科普解惑类的,不是我的专长啊。”
林三酒用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
“你要加价呗?”
……这次人生导师挑了一件她入手后还没来得及用过的东西——【非人用生长素】;把它也彻底地抹消之后,他咳了一声,招手将画师叫来,拿走了他的一瓶颜料和画笔。
画师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刚买的雪糕还没吃就掉地上了的表情。
“你见过蜂巢吧?”人生导师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六边形,见林三酒点了头,又以六边形的其中一条边为起点线,又画出了一个紧挨着它的新六边形。“蜂巢就是由这样一个个六角菱形单位组成的,是吧?”
林三酒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导师总是从离题一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开始讲,但这次态度倒是不急了——两个物品都花出去了,他多讲一句都是她赚的。
“好,现在你想象,每一个六边形都是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像蜂巢里的六角菱形单位一样紧密地挨着。”人生导师这句话惊了她一跳,自己却不见异样。“能想象出来吧?那我们现在再进一步,接下来需要你想象的东西,就比较困难了。”
“你想象,每一个世界都有无数的面;在所有的面上,在同一时间里,都紧挨着所有的、无数的世界。如果我们单抽出其中一个世界当作A,它有无数个‘邻居’,而南归雁如果恰好从邻居B家穿行到了A家里,那么A和B之间,就好像是两家人共用的墙被老鼠钻了个洞一样,你透过洞都能看见隔壁女主人的脚。”
这是什么比方。
“也正是因为南归雁的这一行为,才使得这两家人永久地共用了这一面墙。在南归雁打洞之前,A可以同时和一万个邻居共用同一面墙,类似于薛定谔的猫理论,A和B既是相连的,也是不相连的。”
“等一下,”林三酒皱起眉毛,“那为什么它不从垃圾填埋场穿一个洞出去……”
人生导师在地上的蜂巢旁边,远远地画了个圈,两不相挨。
……看来是南归雁可以打洞,但不能开地道的意思。
“那我不能过去,是因为……”
“人能从老鼠洞里钻去邻居家吗?”人生导师摆摆手,说:“这个比方不太好,但是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不借助特殊手段,或者达成理想状态,进化者是用不了南归雁的‘洞’的。”
……其实答案就是这么一句话,“人类不适用”呗?结果人生导师绕来绕去说了一大篇,还多拿走了一个特殊物品。
林三酒想了想,又问道:“但它在我卡片上钻出了一个确确实实的洞,我都能把手指穿过去。它在空间里打出的洞,怎么我就不能钻过去呢?”
“这性质是不一样的。”人生导师似乎也没料到这个问题,皱着眉毛想了半天,才答道:“那个,你的卡片库与外界相连的唯一地点,就是你的卡片嘛……南归雁只能在唯一一个相连处打洞,但如果这个相连处正好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那个,我想,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对于他到底是不是现编的一番答案,林三酒感到很怀疑。
“总而言之,我现在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是吧。”她抬起右胳膊,晃了晃,眼看着自己被攥得发白的手指尖下,吊起来的银色垃圾桶一顿乱晃。“右手不能用,被困在这里,连卡片都给它开了个洞……”
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终于被思绪给掐断了。
“怎么了?”人生导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林三酒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刚才说,”她激动之下,气息都有些不匀了,“我的卡片是一道物质的门,南归雁是从门外打洞钻进门后去,对不对?”
人生导师点了点头。
“这个气泡空间,与外界也同样只有一个连接点,而且这个连接点同样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林三酒心跳砰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