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三酒从擦鞋布上抬起头的时候,她面前已经被一道阴影给笼住了。
“你刚才说……人本?”
人偶师站在一两步之外,也不知道是他的嗓音,还是气息更加幽沉寒凉。
“我说了,怎么了?”林三酒如今对着他,也体会到了元向西那种一脚踏入轮回后,心中无忧无恐的平静,反问道:“你想要啊?”
人偶师近乎温柔地浮起了半个笑,唇角尖锐地勾刺在人的视野里。
“真可怜,”他同情地说,“人做不好,鬼做不成,不人不鬼,不三不四。”
“你干嘛,过嘴瘾呢?”林三酒反嘴说道,“我怎么就不三……嗯?‘鬼做不成’是什么意思?”
人偶师看着她歪过了头,一绺湿漉漉的黑发滑下了面颊。
“都到这个程度了,”林三酒比了比自己,说:“难道你还觉得你有办法能逆转我们被侵吞的过程?人本也不可能起任何作——”
一句话没说完,她突然顿住了。
人偶师不急不忙地说:“看来你也想到了?”
林三酒僵硬着,点不下去头。
“给我。”
林三酒直着脖子,一时间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种子”能力里的两个人形,感知到了异样,都开始动了几下。
“不、不行……我明明是把这件事作为一个秘密告诉你的……”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能反而用它来对付我……”
人偶师拿出一块白巾,擦了擦耳朵。
“你也知道,我一、一把老太婆拿出来,就可能被它的主人感知到……”
人偶师笑了。
“我还怕把你连累死?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