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爆炸,一张布满锯齿獠牙的血盆大口疏忽窜出,直咬茅三重双腿。
茅三重吓得魂飞天外,想也不想一刀迅猛无俦地疾向怪物头颅攻去。
“铮!”一声清脆无比的金铁交鸣声中,裂阳刀瞬间支离破碎,一股庞大无匹的潜劲倏地灌入茅三重右臂,“喀嚓!”一声脆响,粗壮无比的右臂枯柴般寸寸皆裂。
茅三重强忍剧痛,借一震之力,鹰隼般弹射高空,这才惊骇欲绝地向下瞅着地底冒出的怪物。
“嗥!”路面爆裂的破洞中传来一声直入云霄的怒吼,一条崎岖蜿蜒的金黄巨龙迅疾绝伦地窜出,它笔直冲天而起,如影随形般紧跟茅三重斜斜陨落的身影,竟然是一幅赶尽杀绝的场面。
茅三重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暗付:“我就和你这畜生拼个鱼死网破吧!”想着他将所有残余功力运集至左臂,顷刻间,未受伤的左臂奇迹般猛然暴涨十倍,袍袖寸寸皆裂中,露出一条无数青筋蠕动粗壮得不像人类的手臂,一道雷霆般悍然轰向龙头。
“呼!”铁拳带起的旋风高速迫近巨龙,想一举将它粉身碎骨。岂料,就在这节骨眼儿,异变再生。那条崎岖蜿蜒的金黄巨龙,仿佛从未出现般豁然烟消云散,反倒露出一张悲痛欲绝的脸容。
这一刻,茅三重简直有心遇神杀神、遇佛屠佛,可是当他看到这张脸容,却不禁稍稍犹豫了片刻。因为那赫然是阿瓦尔死前那张恐怖扭曲的脸容,这位曾经的“朋友”不禁让他想起愉快的一些回忆,想起总管的一些嘱托,他不禁懊悔不已。
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在茅三重心神稍分的一瞬,一抹快得不可思议的刀光,闪电般掠过他的咽喉。
“飕!”茅三重只觉喉头一凉、眼前一黑恍惚间似乎被装进了一个口袋。
他呢呢喃喃道:“好快的……刀!”
这一句已经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感慨。
我巍然屹立在窗前,目光落在窗外。院子里松柏繁茂,绿荫如盖,使阁子里充满松子柏实的特有清香。客厅位于紫气东来阁六楼,抬头可见氤氲中的南天门山脉,低眉能俯瞰山下的末日峡谷。阁前有路直通一道人工断崖,断崖处又有石桥相连。从阁顶往上看,山峰绝处,隐隐露出海市蜃楼般的宝塔和殿堂。
孔龙洒脱不群地屹立在身后,静静等待着我的指示。
我悠然轻声道:“坐在波塞冬要塞看南天门,是否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触呢?”说完忍不住哑然失笑,觉得这个想法太也荒谬,且不说帝国绝不会让我参予进攻,即使有朝一日坐上城头,恐怕也绝不会轻松,面对数百万如狼似虎的恺撒士兵,任谁都轻松不起来。
孔龙淡淡道:“总有一日,主公能如愿以偿,而且就在中央军在波塞冬承受前所未有的巨大挫败的时候。”
我轻轻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很想看到得知失败后,关山月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那将是我柳轻侯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看孔龙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微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担心,仇恨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若我执着于个人私仇,又怎能领导大家建立千秋霸业?不过若能给老关制造点麻烦,我是定然不会推辞就是。”
孔龙如释重负地恭恭敬敬施礼,道:“主公如此想实乃南疆之福也!”
我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绝伦的冷笑,道:“刚刚你来找我的时候,可曾听到或看到了什么?”
孔龙本以为我绝对不会提起,顿时脸色绯红,不自然道:“这个……没什么!”
“哈哈……”我得意的狂笑片刻,倏地收起笑脸,半真半假地寒声道:“他奶奶的熊,你最好保密,若有其他人知晓,我首先拿你大卸八块。”
孔龙苦笑道:“是,主公。不过,您需要保密的事情似乎太多了点吧。上次平羌王,这次欧……您是不是表示表示?”他说着说着忽然用右手拇指呵食指捻了捻,做了个点金票的动作。
我怒目圆睁瞅了他半晌,直到他有点忐忑不安,才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小子,有前途,连老色狼敲竹杠的本事都学了个十足。呜,碰上你们师徒真是遇人不淑啊,那么就发你双倍饷银好了。”
孔龙欣然接受封赏,刚要转身离去,才走到门口;我也结束这段无聊谈话,正待返身处理桌上一大堆待批文件。
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丝警兆,想也不想就大喝一声:“退!”同时雄躯迅捷如鬼魅般冲向孔龙,可是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结束。